60.王权没有永恒，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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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声咆哮道：</p>

“到底是圣光把我带入这条路，还是你亲手把我推到了这里？</p>

你心里只有你的野心，只有你的权力！你考虑过我和佳丽雅吗？</p>

在奎尔萨拉斯！在那让我们心碎的地方，我们求过你，我们恳求你回来，但你是怎么回答我们的？</p>

到底谁才是疯子！”</p>

死亡之翼的陨落让与之力量相连的泰瑞纳斯王再无之前的强悍，他此时回归到了一名龙裔应有的状态，再加上又和洛萨大战一场。</p>

这会居然被爆发的阿尔萨斯逼得连连后退，但越是靠近身后那残破的王座，泰瑞纳斯的反击就变的更狰狞。</p>

他赤红着眼睛就像是在“保卫”着什么东西，不让眼前这跳动的圣光破坏自己心中至高之物。</p>

他甚至用深呼吸喷出了暗影烈焰的龙火，但阿尔萨斯不闪不避，撑起圣盾术，顶着龙息继续进攻。</p>

年轻的王子心中也有怒火。</p>

他这一路见到了太多太多的灾难，奎尔萨拉斯的灾难、斯坦索姆地区的悲惨还有如今洛丹伦城的凄凉。</p>

自己的父亲宣称要建立一个伟大的王朝。</p>

但在他治下，那些凄惨之事却在轮番发生。</p>

他引来了黑龙、又在虚空女巫的蛊惑下将各路牛鬼蛇神聚集于自己的朝堂之上，甚至逼得奥斯玛·加里瑟斯那样极端的忠臣都不得不借助敌人的力量，来净化国内的腐蚀。</p>

他用龙裔作为国王之手，用残暴的黑暗邪力统治着自己的国家。</p>

他从小就告诉自己，国王要用智慧统治王国，而唤起人民心中的勇气才是国王最重要的特权，然而他真的是这么做的吗？</p>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泰瑞纳斯·米奈希尔了，不再是曾经那个将洛丹伦一手带入繁华时代，成为人类王国中最强者的英明国王。</p>

他的王权不能带来任何美好，它该结束了。</p>

“砰”</p>

闪耀的米奈希尔之力撞在了龙之王挥舞的精灵神剑上，这重铸的武器承受了神器的一击却只是留下了一道伤痕。</p>

充分证明了凯尔萨斯在成为太阳王之后，亲手所做的魔法武器的“品控”得到了极大的提升。</p>

借助守备官战术的缴械技巧，阿尔萨斯向前挥动手掌砸在父亲握剑的手上，圣光爆发间重击手腕让精灵神剑嘶鸣着飞了出去，唰的一下插入了地面。</p>

但阿尔萨斯自己也被泰瑞纳斯王用幻化的龙爪扣住提起，又在龙翼拍打着被带入高空随后一个“陨石砸击”撞在地面。</p>

“砰”</p>

米奈希尔之力也脱手飞了出去，在数次重击中让阿尔萨斯的战盔也滚落到一边。</p>

龙之王压着自己的儿子，他甚至掐住了他。</p>

这一瞬心中的那股黑暗怒火在上涌，在咆哮着让米奈希尔完成“弑亲禽兽”的壮举，在脑海中的最后一根弦即将崩断的时候，在废墟宫殿的黑暗尖啸着沸腾的那一刻，光！</p>

光芒乍现！</p>

源于洛丹伦城上方爆发的圣光犹如一轮燃烧的太阳，让日冕的辉光环绕着本体一圈一圈的向外冲击扩散。</p>

那光芒所到之地，沸腾黑暗塑造的精粹被覆盖着焚灭。</p>

那些黑暗之物在这刺眼的光芒中咆哮着，它们想要逃离却被光芒擒获，又在如日刑的折磨中被粉碎成灰烬。</p>

龙之王也抬起爪子遮挡住眼睛。</p>

那从废墟宫殿的裂隙中照耀的光让他感觉到全身痛苦，高温的白烟也从躯体的鳞甲上升腾。</p>

更重要的是，那光芒似乎直入人心。</p>

那些在挑动怒火与情绪的黑暗也崩溃着尖啸，让泰瑞纳斯在这一刻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真要掐死自己的儿子</p>

不！</p>

这不是一个人该干的事。</p>

阿尔萨斯在即将窒息中得到了喘息，他眼角的泪水在滴落，又在咆哮中使用出维伦导师教导的拳术，挥起的重拳砸在泰瑞纳斯的下巴上，随后爆发的至圣斩爆裂将泰瑞纳斯击飞出去。</p>

他砸在了自己视若珍宝的王座上。</p>

在他摇晃着起身时，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拔出了那被虚空先驱“祝福”过的精灵神剑。</p>

黑暗之力从其中爆发要将阿尔萨斯拖入堕落的绝境，却在王子将高举沐浴于辉光之中时惨叫着化作消散的黑暗爪牙。</p>

阿尔萨斯提着净化的萨拉迈尼，他摇晃着走向瘫软在王座上的父亲。</p>

他在哭。</p>

眼泪不断的落下，让他这一刻的痛苦抵达了巅峰。</p>

但面对父亲跳起来还要挥动龙爪顽抗的狰狞，王子只能低下头，在龙之王的利爪砸在自己肩铠上的同时，让那锋利的精灵神剑向前穿刺。</p>

“噗”</p>

鲜血爆裂。</p>

泰瑞纳斯的攻击停了下来。</p>

他低下头，看着被自己儿子亲手刺入体内的长剑。</p>

他是龙裔，有虚空的祝福，当初迦罗娜用弑君者刺进心脏都没能杀死他，阿尔萨斯的剑上缠绕着圣光，但那也不足以灭杀一名饮下死亡之翼龙血的龙裔战士。</p>

但龙之王这一刻却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p>

他心中的某样东西被击碎了。</p>

他摇摇晃晃的倒在了王座上，拖着阿尔萨斯也跪倒在地，父子两以一种怪异又姿态停滞在那，王子低着头，泪水一滴一滴的洒落。</p>

片刻之后，龙之王叹气说：</p>

“把一个孩子逼到这种程度，我，还真是个不合格的父亲啊。”</p>

阿尔萨斯抬起头，看着泰瑞纳斯，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父亲眼中恢复了曾经的光芒，哪怕只有那一丝。</p>

他立刻就要起身治疗，但却被泰瑞纳斯阻止。</p>

龙之王扣住阿尔萨斯持剑的手腕，压着他的手将精灵圣剑一点一点的刺入自己的躯体中，他说：</p>

“只有在我想死的时候，我才会遭遇失败，这是达瓦尔领主的胜利许诺，但我好像不需要它了。</p>

我好像做了个梦。</p>

一个关于权力、皇帝和黑暗王朝的噩梦。</p>

我迷失在其中了，儿子。”</p>

他以一种放松的姿态靠在了染血的王座椅上，在颤颤巍巍中将自己的金色荆棘王冠取下，放在了手中，任由那鲜血顺延着王冠滴落在地面。</p>

他说：</p>

“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野心，让它冲出了囚笼肆意伤人，我教过你，国王不该这么做.我毁了洛丹伦，我本来想要保护它。”</p>

“但您同样教过我，王权没有永恒，我的父亲。”</p>

阿尔萨斯抽泣着，他说：</p>

“抱歉，我救不了您。”</p>

“我做错了事，又何须拯救呢？”</p>

他发出了笑声，就像是在迎接着解脱一样。</p>

以黑暗之体沐浴在废墟宫殿照耀下来的灼阳之光中，在那最后的告别里，他说：</p>

“抱歉，儿子，我把这片土地的重责交给你却无法将权力给你，但或许你想要的正义并不需要王权的束缚也能实现。我一定让你和佳丽雅很失望，但我不会再折磨你们了。”</p>

他那灼热的正在焚化的手指触摸着阿尔萨斯的脸，温柔的为自己的儿子拭去泪水，他说：</p>

“孩子，飞吧，展翅高飞吧，我多想再看你们一眼，但我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p>

“铛”</p>

染血的王冠和弑亲的宝剑双双砸落在地，溅起灰尘。</p>

在阿尔萨斯无法压抑的哭声中，他怀中的父亲在圣光的环绕下化作坠落的灰烬，洒满了那残缺又染血的王座。</p>

废墟宫殿之外，白卒握紧拳头狠砸在墙壁上。</p>

他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p>

这活本该由他来干的。</p>

他知道，阿尔萨斯此后一生都不会再开心起来了。</p>

黑暗之孽啊，看看你们干的好事！</p>

老子这一辈子就和你们杠上了，绝不会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