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泻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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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坏肚子能有这么大的动静？能把整个陆府都变成茅厕？</p>

他现在腿脚不便，也懒得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p>

“让她自己处理干净！别把这股臭味熏到我这里来！”</p>

而此时的锦绣阁，已经彻底变成了人间地狱。</p>

丫鬟婆子们吐了一波又一波，有的甚至直接被熏得翻了白眼，晕倒在地。</p>

几个大夫也是束手无策，他们这辈子行医，从未见过如此迅猛、如此霸道的“腹泻”。</p>

这哪里是腹泻，这分明是水淹七军！</p>

那个开出毒药的孙大夫，此刻更是吓得面如土色，两股战战，几乎要瘫倒在地。</p>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腹泻！</p>

这是……这是他开的那副虎狼之药的反应！</p>

可那药，是给陆夭夭那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准备的，她那样的身体，一碗下去，当场就得毙命，连挣扎都不会有。</p>

柳姨娘平日里身体康健，气血充足，底子极好，所以没有当场毙命。</p>

而是……把所有的药效，都用在了“排泄”上。</p>

这简直是……自作自受！</p>

孙大夫越想越怕，生怕事情败露，柳姨娘清醒过来后会指认自己，到时候他就是杀人未遂的帮凶，死路一条！</p>

他趁着众人手忙脚乱、自顾不暇的时候，偷偷地、一点点地往后挪，想溜之大吉。</p>

然而，就在他像壁虎一样挪到门口，一只脚刚刚踏出门槛的时候。</p>

床上那已经拉得快要虚脱，只剩下一口气的柳姨娘，突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了头。</p>

她用一双布满了血丝、因为愤怒和痛苦而显得格外凸出的、怨毒至极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他。</p>

“孙……孙大夫……”</p>

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鬼魅在耳边低语，让孙大夫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p>

“你……你给我开的……到底……是什么药……”</p>

孙大夫被她那要吃人的眼神看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清热解毒……败火的良药啊……姨娘……”</p>

“良药？”柳姨娘发出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笑。</p>

“呵呵……呵呵呵呵……”</p>

她笑着笑着，突然面色一变，腹中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雷鸣。</p>

这一次，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死在了那一片狼藉和恶臭之中。</p>

而孙大夫，则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锦绣阁，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里。</p>

他知道，陆府这个地方，他这辈子是再也不能来了。</p>

柳姨娘“一泻成名”的壮举，则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天亮之前，就传遍了陆府的每一个角落。</p>

所有下人都在私下里议论纷纷，脸上带着想笑又不敢笑的诡异表情。</p>

“听说了吗？柳姨娘昨晚差点把她那个紫檀木的恭桶给坐穿了！”</p>

“何止啊！我听说锦绣阁的房梁都被熏黄了！今天早上抬出来七八个被熏晕的丫鬟！”</p>

“啧啧，这肯定是报应！谁让她平日里那么嚣张跋扈，不把我们下人当人看！”</p>

“不对，我听静雅轩那边的粗使婆子说，这事儿跟大小姐有关！”</p>

“跟大小姐？怎么说？”</p>

“柳姨娘本来是去看大小姐的，不知道怎么就惹怒了大小姐，然后就……就一泻千里了！”</p>

“天啊！大小姐到底说了什么，这么灵验？”</p>

“谁知道呢，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p>

流言蜚语，甚嚣尘上。</p>

而陆夭夭“言咒克星”的名头，在陆府下人的心中，又增添了一抹神秘而恐怖的色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