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心乱的公主，偶遇的女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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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乱的公主，偶遇的女帅

侍女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满腹疑惑，却不敢多问。</p>

公主的命令就是天。</p>

她们躬身行礼，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冷宫的院门。</p>

沉重的宫门在身后合拢，发出“吱呀”一声闷响，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p>

偌大的冷宫，死寂。</p>

只剩下凤渊和凌紫月二人。</p>

凌紫月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绷紧。</p>

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变得僵硬，连呼吸都小心翼翼。</p>

必须说点什么。</p>

否则她感觉自己会在这片寂静中窒息。</p>

可她的大脑却一片空白，那些来时路上准备好的、居高临下的质问，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口。</p>

问他为什么变了？</p>

他已经用那种漠然的态度回答了。</p>

问他恨不恨皇姐？</p>

看他那副样子，皇姐于他，恐怕已是尘埃。</p>

问他今后有何打算？</p>

一个被废掉修为、打入冷宫的男人，能有什么打算？等死吗？</p>

这个问题太残忍，也太愚蠢。</p>

她猛然惊觉，曾几何时，她与他之间，只剩下了这些无关痛痒，甚至带着施舍意味的话题。</p>

再也没有了其他。</p>

而那个男人，凤渊。</p>

从她踏入这座院落开始，他的目光就未曾在她身上停留超过一息。</p>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恶毒的诅咒和怨恨的眼神，都更让她心慌。</p>

凤渊动了。</p>

他没有看她，径直走向院子角落。</p>

那里，斜靠着一把破旧的扫帚，帚毛稀疏，看上去比凤渊的年纪还要大上几分。</p>

他握住扫帚，开始清扫庭院。</p>

风，刚刚吹落了几片枯叶。</p>

他就那么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扫着。</p>

动作很轻，很稳。</p>

扫帚划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下了凌紫月心中的所有杂音。</p>

他不像在扫地。</p>

每一个抬手，每一次弯腰，每一次将落叶归拢，都蕴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韵味。</p>

那不是刻意为之的姿态，而是一种融入骨髓的自然。</p>

凌紫月就那么看着。</p>

目光从他专注的侧脸，到他挺直的脊梁，再到他握着扫帚的、骨节分明的手。</p>

午后的阳光穿过稀疏的云层，落在他身上，为他陈旧的衣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轮廓。</p>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p>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跟在皇姐身后，唯唯诺诺的废物。</p>

也不是那个声名狼藉，让整个皇室蒙羞的罪人。</p>

他只是一个在阳光下扫地的男人。</p>

一个……让她移不开眼睛的男人。</p>

“咚、咚、咚……”</p>

凌紫月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重过一声，擂鼓一般敲击着她的耳膜。</p>

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冲上脸颊，让她白皙的皮肤泛起红晕。</p>

她甚至闻到了一股味道。</p>

不是冷宫的腐朽与潮湿，而是一股从凤渊身上散发出来的，极淡的清香。</p>

那味道像是雨后初晴的松木，又像是山巅之上，被冰雪洗涤过的空气。</p>

钻入鼻腔，让她连日来因为皇姐之事而烦躁、混乱的心绪，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p>

很安心。</p>

很舒服。</p>

一个荒唐的念头毫无征兆地从心底冒了出来。</p>

如果……</p>

如果能一直这样看着他，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好像……也很好。</p>

“！”</p>

这个念头如一道惊雷，在凌紫月脑海中炸响！</p>

她被自己吓得浑身一颤，猛地回过神来。</p>

疯了！</p>

我一定是疯了！</p>

他是凤渊！是那个我鄙夷了整整五年，视作皇姐污点的废物！</p>

我怎么会……我怎么能对他产生这种可怕的想法！</p>

这简直比皇姐废了他还要荒谬！</p>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强迫自己开口，打破这让她沉沦的气氛。</p>

“你……”</p>

声音出口，干涩得厉害。</p>

她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却显得更加语无伦次。</p>

“你……你在这里……还住得惯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