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女帅的骇然，道体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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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帅的骇然，道体的威压

凤渊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穆清影的神魂之上。</p>

她那用无数次生死磨砺出的钢铁意志，寸寸断裂。</p>

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山面容，第一次出现了名为“崩塌”的表情。</p>

瞳孔，骤然收缩成一点！</p>

心魔！</p>

这两个字，是她此生最大的梦魇，是她触及圣境之前，永远无法跨越的深渊！</p>

她镇守北境，杀伐盈野，剑下堆满了异族的尸骨。</p>

无尽的杀戮铸就了她“镇国元帅”的威名，也同样孕育出了啃噬她道基的心魔。</p>

每到月圆之夜，识海之内，便是万鬼哭嚎，亿万冤魂咆哮着撕扯她的神智，那种痛苦，比凌迟更甚。</p>

此事，唯她自知。</p>

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哪怕是她最敬重、最亲近的女帝陛下，也只当她是修行出了偏差，需要静养。</p>

可现在……</p>

这个男人。</p>

这个被她视作夺舍了皇子肉身的邪魔外道。</p>

仅仅一个照面，就撕开了她用性命去守护的秘密！</p>

她的视线，死死钉在那碗水上。</p>

一碗再普通不过的清水，清澈得能倒映出她此刻苍白的脸，以及脸上那无法掩饰的骇然。</p>

但在她的神念感应中，这碗水不对劲。</p>

它被一层无形的“道韵”包裹着，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力量形态，玄奥，至高，凌驾于她所认知的所有规则之上。</p>

它让她本能地生出渺晓如尘埃的渺小感。</p>

凤渊看着她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从震惊到怀疑，再从怀疑到恐惧，最后归于死寂。</p>

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端起属于自己的那碗水，送至唇边，动作自然。</p>

“看来，穆帅对本座的待客之道，不太放心。”</p>

他放下水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冷宫。</p>

“身体有恙，谨慎些也是应该的。”</p>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落在了穆清影的左肋处，平淡地陈述出第二个事实。</p>

“三年前，北境冰河。”</p>

“那一战，你为女帝断后，独自面对北蛮大萨满。”</p>

凤渊的语速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节奏，每一个字都在剥离穆清影的防御。</p>

“你硬接了他一记‘碎魂咒’。”</p>

“凭你通天境的修为，确实强行逼出了九成九的咒力，但还是留下了一根‘钉子’。”</p>

“一根最阴毒的咒力之钉，就钉在你左肋下，第三根肋骨的骨缝里。”</p>

凤渊看着她，眼神无波无澜。</p>

“此伤，丹石无医。”</p>

“每逢阴雨，痛如万蚁噬心，对也不对？”</p>

如果说第一句话，是惊雷。</p>

那么这一连串的话，就是言出法随的天道敕令，化作一道开天辟地的混沌神雷，从她的天灵盖，贯穿到了脚底！</p>

轰！</p>

穆清影的大脑，彻底空白。</p>

不！</p>

不可能！</p>

这件事……这件事比心魔更加隐秘！</p>

就连她自己，也只是以为那是当年硬接一掌后留下的暗伤，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体里，竟然还残留着北蛮萨满的咒力！</p>

他是怎么知道的？</p>

时间！</p>

地点！</p>

人物！</p>

伤势的位置！</p>

发作的症状！</p>

一切都分毫不差，精准到让她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寒意！</p>

这不是推测！</p>

更不是观察！</p>

这是……全知！</p>

是神明俯瞰蝼蚁才能拥有的视角！</p>

身体的本能，压倒了理智。</p>

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死死按住了自己的左肋，那里正有无尽的剧痛在爆发。</p>

蹬！</p>

她脚下不稳，向后踉跄了一大步。</p>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宫门门框上。</p>

砰！</p>

一声巨响。</p>

那身为镇国元帅的威仪，那通天境巅峰强者的气场，在这一刻，被凤渊那几句平淡的话语，击得粉碎。</p>

荡然无存！</p>

她再看凤渊时，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审视，没有了怀疑，甚至没有了杀意。</p>

只剩下一种情绪。</p>

恐惧！</p>

发自肺腑，发自神魂，面对未知、面对伟大、面对无法理解的存在的……终极恐惧！</p>

夺舍的老怪物？</p>

可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