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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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翰抹了把脸上的汗。</p>

“只是地上拳脚有来有回，若某提马搠上马，怕是要多赢你三分了。”</p>

沈潮生收刀而立，拱手道：“哥舒牙将马战之能，末将早有耳闻，方才步战已让末将大开眼界，若论马上功夫，自然是牙将更胜一筹。”</p>

沈潮生这话并非谦虚，哥舒翰出身突厥贵族，骑射之术本就是家学。自己这等步卒出身，就算入吐蕃搏杀一番，也确实难以相较。</p>

两人相视一笑，方才的胜负之心早已化作惺惺相惜。</p>

哥舒翰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轻咳。</p>

回头一看，却见王忠嗣不知何时已站在一侧，挡住了偷看的玛祥仲巴杰。</p>

“参见王节帅。”</p>

沈潮生拱手行礼。</p>

王忠嗣负手而立，目光在两人汗湿的甲胄上转了一圈，忽然朗声笑道：“好！好个虎将相逢！”</p>

伸手虚扶二人行礼的手。</p>

“你二人一个刀沉似山，一个刀快如电，若大唐将士都有这般雄风，何愁边患不平、国威不盛？”</p>

王忠嗣话音突然提高，显然是敲打帐内的玛祥仲巴杰。</p>

沈潮生与哥舒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见了几分赧然。</p>

“只恨如今事务繁忙，不能看你二人好好斗上一场了。”</p>

王忠嗣给了哥舒翰一个眼神。</p>

“沈都尉，某还有事要忙，你且等着，待我回头寻你。”</p>

王忠嗣与哥舒翰离去后，沈潮生坐在地上休息。</p>

“啧啧，大唐果然是天朝上国，连都尉与牙将的私斗都这般好看。只是沈都尉这把陌刀，砍起自己人来也不手软，不知被那王忠嗣知晓了，又当如何？”</p>

玛祥仲巴杰的声音自帐内传出。</p>

“使臣说笑了。”</p>

沈潮生缓缓松开刀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波澜。</p>

“末将可从未斩过自家人，无人会信使者之言。”</p>

玛祥仲巴杰被噎的难受，这厮当真不要脸，又出言相激道：“皇甫惟明战败，你这出策之人也必死无疑。”</p>

沈潮生充耳不闻，只当这使臣放屁。</p>

酉时初，夜色渐浓。</p>

沈潮生坐在地上，帐帘忽然被人掀开。</p>

哥舒翰随手将半只熟羊腿往沈潮生面前一方。</p>

“馋坏了吧？节帅特意让我给你我送来的。”</p>

“只可惜节帅治军严明，否则若是有酒，那便是极好了。”</p>

沈潮生让出身位，哥舒翰便大大咧咧坐下。</p>

沈潮生也不客气，抓起羊腿撕扯下些，塞两口。</p>

“哥舒牙将还是莫要在称末将为都尉了，属实没那个福分。”</p>

哥舒翰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家孩儿相差不大的小子，顿时心有所触。</p>

如此年纪千骑入吐蕃，当真算得上勇武。</p>

哥舒翰抹了把嘴角的油，目光灼灼看向沈潮生。</p>

“实不相瞒，王公忙完这几日，便要带你回长安。”</p>

“你放心，王公最是惜才重义，治军严格，但绝不会磨掉将士功绩。”</p>

“你那身本事，不该埋没。此番若能随节帅回京，王公身为四道节度使，定能替你讨份前程。”</p>

之后的话，沈潮生便已听不清了。</p>

不知何时，哥舒翰已离开营帐。</p>

沈潮生轻抚着陌刀。</p>

无论往后日子如何。</p>

这般遭遇之下，沈潮生只省的一件事。</p>

这些，不如手上刀剑与座下马蹄好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