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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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总不能

这剧情崩得都没边了。</p>

谢延玉看贺兰危把汤喝下，两眼一黑，终于忍不住在心里出声：……系统。</p>

系统沉默了一会：啊。</p>

谢延玉：这剧情不太对吧？</p>

系统也快崩溃了，它也不知道贺兰危会自己把那醒酒汤喝了啊。</p>

它思考了一会，说：可能因为你最开始就没按照剧情走，有个词叫蝴蝶效应你听说过吗？你应该没听说过，意思就是一点微小的改变都能让结果产生极大的偏差……</p>

系统在脑子里喋喋不休，</p>

谢延玉没心思在这听它废话，知道指望不上它了，于是只好随机应变，先把注意力挪回了贺兰危身上。</p>

屋子里的灯刚才就熄了，现在四周一片漆黑，只能借着月光看清一点事物的轮廓，她这时候正跪在贺兰危身前，抬头看他，却也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出他正襟危坐着。</p>

情丝蛊的药效很猛，按理说一喝下去就会立刻生效。</p>

然而他身形挺拔，好像一点都没被影响。</p>

谢延玉顿了顿，随后出声试探：“您……”</p>

她想问他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p>

然而话音未落，</p>

贺兰危突然不轻不重笑了声。</p>

他把汤碗放回桌上，然后注视她，连呼吸都没有乱，慢条斯理：“汤里是情丝蛊。”</p>

他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里带点散漫。</p>

谢延玉听不出他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绪，但感觉他也不像是生气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就低下头不说话了。</p>

她看了原剧情，知道他在拿到这碗汤的时候，就知道里面下了情丝蛊。</p>

然而即便如此，他却还是把它喝了下去，然后正襟危坐，像是刚辨认出这是什么蛊一样，向她陈述。</p>

他的疯并不明显，像某种在阴暗潮湿的泥沼里生长的藤蔓，无声无息的，反倒更让人毛骨悚然。</p>

她完全不知道他接下来想干什么，低头被他注视着，身上的汗毛都快要立起来了，甚至本能地有点想跑。但她本性倔强，柔顺的外表下骨头比谁都冷硬，意识到自己在胆怯，于是压制住想跑的本能，就跪在这不动了，非要把这剧情走完。</p>

她在心里问系统：一定要我喝掉情丝蛊才算走剧情吗？</p>

系统：也不是。只要大剧情线重合就算。</p>

谢延玉：比如？</p>

系统：你和他的主要剧情就是发生亲密关系，没名没分，见不得光，还追到他宗门去，再然后被人戳破，身败名裂。只要不影响整条大剧情线，喝药这种小剧情，不完成也行。但大部分情况下，不完成小剧情点，大剧情点就会走偏……</p>

谢延玉听懂了。</p>

她开始回忆整条大剧情线。</p>

那一边，</p>

贺兰危看着她，发现她跪在地上，好像在……走神。</p>

之前她还想反悔，想把药倒掉，这时候他喝了药，她反而没动静了。</p>

情丝蛊的药效很猛，他喝下去的那一刻就开始起效，眼下他正襟危坐着，看似没被影响，但连呼吸都是灼烫的，血液都像是被煮沸了，让他感到有些燥热，他一言不发地注视她。</p>

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p>

这种时候还能走神。</p>

他想将那种燥热感压下去一点，然而她越是不看他，越是走神，他体内那种燥热感就好像越强烈，甚至生出些焦躁感来，让他指尖都开始发酸。</p>

他蜷起指尖，没有动作，只是出声叫她：“延玉。”</p>

谢延玉闻声回神，抬头看他。</p>

她眼睛是微微狭长的柳叶眼，略有点下三白，这种眼睛总是让人的气质显得倦颓而阴暗，然而她看人的时候视线淡淡的，反而延展出一点温和来，倒是衬了她那一身伪装出来的柔顺气质。</p>

贺兰危居高临下地出声：“情丝蛊起效了。”</p>

他气息很稳，声音磁沉，不像被情/欲折磨的样子，然而下一秒，他就微微俯身，凑近她，气息落在她耳畔，滚烫得有点灼人了：“不是害怕吗，不跑？”</p>

两人的距离由此拉近，</p>

谢延玉闻到他身上的气味，那股冷冷淡淡的兰香好像变浓郁了一些，铺天盖地压下来，有一种侵略感，因为太近了，她视线又落在他鼻尖的小痣上，因而能下意识注意到他唇线漂亮的唇，兴许是因为他的气息太灼热，她也感觉到有点热。</p>

她沉默了一会，没出声。</p>

贺兰危倒也没别的动作，就和她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似乎在等她回答，又可能是在给她离开的机会，但因为她长久不出声，也没动作，他那种焦躁感愈演愈烈，周身的戾气几乎有如实质地要溢出来。</p>

他气息终于有点乱了。</p>

也就是这时候，</p>

谢延玉出声道：“我下的药起效了，您现在打算如何惩治我？”</p>

她没有要走的意思。</p>

这念头掠过，</p>

贺兰危呼吸一顿，身体里某根弦终于“啪”的一下断裂，他手上突然一用力，扣住她后颈，然后吻就落了上去。不像是问话时的散漫，他动作带了点儿凶劲，像是要把她咬碎了吞下去，</p>

他已经算不清楚有多久没触碰过她，只能在阴暗处远远看着，</p>

碰不到的时候尚且还能克制，可一旦碰到就会贪求更多，他觉得饥饿，从身体到灵魂都在渴望，妄图再占有得多一点。</p>

于是原本只是落在唇畔的吻，现在又落到后颈、耳侧，他好像很了解她，知道吻落在哪里能让她愉悦，</p>

谢延玉浑身颤栗，说不出话，只能下意识抓住他衣襟。</p>

她听见他在他耳边说：“……延玉，如果你刚才真的跑了，我可能会把你锁起来。”</p>

这话听起来有点像威胁，</p>

谢延玉含含糊糊道：“不跑。”</p>

很简单的两个字，甚至有点敷衍，</p>

贺兰危却好像被安抚到了，他轻轻咬她耳廓，语气湿漉漉的：“那你跟我回贺兰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