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姐妹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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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下人……是怎么“听见”的？</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苏云溪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惊疑和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p>

“我不知道。”秦望舒坦然地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沉静如水，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p>

“我只知道，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改了我们的剧本。”</p>

“它不希望我们联手。”</p>

“它希望我们像以前一样，斗得你死我活。”</p>

秦望舒看着苏云溪变幻不定的脸色，走上前，弯腰将地上散落的参片一片片捡起，放回木盒中。</p>

“祖父让我来，不是来看你，是来试探你我。”</p>

“他什么都知道？”</p>

“不，他不知道。”</p>

“但他还是让我来了。”</p>

“他想看看，我们是真得结下死仇，还是这里面另有隐情”</p>

秦望舒将装好的木盒放在桌上，抬眼看向苏云溪。</p>

“苏云溪，你甘心吗？”</p>

“甘心被人当成棋子，推到台前，只为了演一出姐妹相残的丑剧？”</p>

“甘心被这只看不见的手，玩弄于股掌之间，连自己的名声、自己的愤怒，都由不得自己做主？”</p>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云溪的心上。</p>

骄傲如她，何曾受过这等憋屈？</p>

她以为的敌人，或许根本不是眼前的秦望舒。</p>

她真正的敌人，是一个藏在暗处，能颠倒黑白，能凭空捏造“事实”的鬼魅！</p>

一股比风寒更刺骨的寒意，从苏云溪的背脊升起。</p>

她看着秦望舒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得意，没有炫耀，只有和她一样的，被无形枷锁束缚的冷意和不甘。</p>

她们是敌人，但此刻，她们也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p>

任务“金兰谱——辞枝（二）”完成。</p>

解锁提示：‘剧本’的修正之力并非万能。其修正范围仅限于普通人，而对‘金兰谱’绑定之人，无法直接篡改记忆，只能通过影响周围环境与他人言论，进行间接引导。</p>

空灵的声音在秦望舒脑中响起，带来的却是足以燎原的星火。</p>

原来如此！</p>

“剧本”不是万能的！</p>

这便是她可以利用的破绽！</p>

秦望舒压下心中的狂喜，面上依旧不动声色。</p>

她看着仍在挣扎和震惊中的苏云溪，知道必须再加一把火，将她们脆弱的同盟，彻底焊死。</p>

“那只手，能改动一次剧本，就能改动第二次。”</p>

“下一次，它会安排我们做什么？是不是要我失手，‘真的’杀了你，或者让你盛怒之下，‘真的’废了我？”</p>

秦望舒上前一步，几乎与苏云溪鼻尖相抵。</p>

她压低了声音，那声音里带着一种疯狂的、孤注一掷的蛊惑。</p>

“我们不能再被动地等着它出招了。”</p>

“它要我们斗，我们就偏要联手。”</p>

“它想看我们姐妹相残，我们就演一出更精彩的，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大戏给它看！”</p>

苏云溪的呼吸变得急促，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潮红。</p>

那不是因为风寒，而是因为被压抑的怒火和被点燃的斗志。</p>

秦望舒的每一个字，都说到了她的心坎里。</p>

她苏云溪，长这么大，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欺负她了？！</p>

“你想怎么做？”苏云溪的声音依旧沙哑，但里面的恨意，已经悄然转换了目标。</p>

秦望舒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极淡，却极冷的弧度。</p>

她退后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p>

“苏云溪，下个月，敢不敢跟我去西山马场。”</p>

“当着全京城所有人的面，再‘演’一出，能要了你我半条命的大戏？”</p>

马场。</p>

那是她苏云溪最熟悉，最擅长的地方。</p>

秦望舒这是在向她发出邀请，也是在向她展示诚意。</p>

苏云溪看着她，看了许久许久。</p>

最后，她笑了。</p>

那笑容，带着病中的憔悴，却有一种雨过天晴般的肆意和张扬。</p>

“有何不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