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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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孝道”，与对苏家、对家主的“忠诚”，摆成了一道无解的难题。</p>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p>

张嬷嬷站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放轻了。</p>

苏临渊依旧没有说话。</p>

他只是看着跪在地上，捧着锦盒，身体单薄却脊背挺直的秦望舒。</p>

这个孩子，是在向他求救。</p>

用一种最聪明，也最决绝的方式。</p>

她没有哭诉自己的委屈，没有指责母亲的贪婪，甚至还在为母亲开脱，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p>

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精准地剖开了沈莉那张慈母面具下，最丑陋不堪的内里。</p>

贪婪，自私，搬弄是非，眼皮子浅，还妄图用自己那套市井妇人的生存法则，来腐蚀苏家的子孙。</p>

苏临渊的眼神，终于动了。</p>

那是一种极度厌恶的冰冷。</p>

他缓缓地，将目光从秦望舒身上，移到了旁边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沈莉身上。</p>

沈莉接触到他眼神的瞬间，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冻僵了。</p>

她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p>

任何辩解，在那个锦盒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p>

“苏白。”</p>

苏临渊终于开了口，声音平静无波。</p>

长随苏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p>

“将沈氏，和她那个女儿，立刻送出苏府。”</p>

这道命令，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p>

沈莉像是没听懂，呆呆地跪在原地。</p>

几秒钟后，她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一股灭顶的绝望瞬间将她吞没。</p>

被赶出苏府？</p>

那她和清柔，岂不是又要回到那个破院子里去？</p>

不！绝对不行！</p>

“家主！家主饶命啊！”沈莉疯了一样地扑上来，想要去抱苏临渊的腿，却被苏白一伸手，精准地拦住了。</p>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p>

“求您看在望舒的面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不能没有望舒啊！”</p>

她的哭喊声，凄厉得像要撕裂人的耳膜。</p>

秦望舒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p>

只有她自己知道，紧握在袖中的手，指甲已经深深陷进了肉里。</p>

成了。</p>

终于成了。</p>

这两个像水蛭一样趴在她身上吸血的女人，终于要从她的世界里滚出去了。</p>

只要她们一走，她就再也不用忍受沈莉那市井泼妇般的咒骂，再也不用应付沈清柔那白莲花一样的算计。</p>

兰园，会真正成为她一个人的清净之地。</p>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盘踞在心头多年的那股郁气，正在一点一点地消散。</p>

前所未有的轻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