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疯了！祖父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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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兰园的仆役中，有人见风使舵，被她们用蝇头小利给收买了去。”</p>

话说到这里，一切都已经明了。</p>

这哪里是什么不计后果的孟浪之举。</p>

这分明就是一场早就设好的局。</p>

一场清扫门户的局。</p>

苏文越呆呆地看着秦望舒，看着她那张稚气未脱，眼神却深沉得可怕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p>

他原以为，这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在后宅里闹出的笑话。</p>

却没想到，这丫头的心思，竟深沉至此！</p>

她早就料到了会有内鬼，甚至，她是故意将权力交出去，好让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自己跳出来！</p>

而他，方才还像个傻子一样，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p>

苏文越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羞愤交加。</p>

“说完了？”</p>

一直沉默的苏临渊，终于开了口。</p>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p>

他端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茶，轻轻吹了吹，却没有喝。</p>

苏文越身子一颤，连忙垂下头，恭敬道：“父亲……”</p>

苏临渊没有看他，目光落在了秦望舒的身上。</p>

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考量。</p>

“既然是你院子里的老鼠，你自己说，该如何处置？”</p>

这话，无疑是给了秦望舒全权处置的权力。</p>

苏文越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p>

父亲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交给她了？</p>

一个十三岁的丫头？</p>

秦望舒却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没有丝毫意外。</p>

“回祖父。”</p>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p>

“窃主家财物，传不实之言，毁家族声誉，按苏家家规，当杖毙。”</p>

秦望舒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在寂静的霁月阁里掷地有声。</p>

“但望舒以为，一棒子打死，太便宜他们了。”</p>

她缓缓抬起头，直视着苏临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p>

那双本该属于十三岁少女的眼睛里，没有天真，没有畏惧，反而闪烁着一点近乎疯狂的，笑意。</p>

“与其让他们死个痛快，不如，让他们好好活着。”</p>

“让他们用自己的眼睛，日日夜夜地看。”</p>

“看着他们费尽心机想毁掉的人，是如何一步步，站上他们永世无法企及的高处。”</p>

“再让他们用自己的嘴。”</p>

“把当初泼出来的脏水，混着地上的泥。”</p>

“一点，一点。”</p>

“亲口，舔干净。”</p>

“祖父，您说，这……是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p>

苏临渊凝视着她，那张布满岁月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p>

许久，许久。</p>

整个霁月阁，静得能听见窗外竹叶被秋风吹落的沙沙声。</p>

终于，他缓缓放下了手中那盏早已凉透的茶。</p>

茶盏与桌面碰撞，发出“嗒”的一声轻响。是最终的判决。</p>

“好。”</p>

他只说了一个字。</p>

是认可，是授权，更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p>

苏临渊的目光从秦望舒身上移开，落在了自己那个依旧沉浸在震惊与羞愤中的儿子身上。</p>

“此事，到此为止。朝堂上的风波，我会处理。”</p>

“至于这兰园的家事……”</p>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再次回到秦望舒身上。</p>

“就由望舒自己，清理干净。”</p>

话音落定，再无半点转圜余地。</p>

苏文越的脸上一阵青白，张了张嘴，终究垂下头，死死掩去眼中的惊涛骇浪。</p>

“望舒遵命。”</p>

秦望舒敛衽一礼，姿态依旧是那般恭敬柔顺，可声音里，却透着一股掌控一切的从容。</p>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步履平稳地走出了霁月阁。</p>

“父亲，她……她毕竟年幼，行事如此狠辣，恐怕……”苏文越的声音艰涩。</p>

“狠辣？”</p>

苏临渊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讥诮。</p>

“你以为，我苏家能有今日，是靠满口仁慈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