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谁是主角，谁是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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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提前动用了这枚棋子。”</p>

秦望舒端起茶杯，指尖用力地、近乎痉挛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指节泛白。</p>

“时间，提前了。”</p>

“登场的方式，也从‘荣归’变成了‘急召’。”</p>

“可是，你发现了吗？”</p>

她的声音开始失去那份刻意维持的平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压抑的愤怒。</p>

“那只操纵一切的手，并没有出手阻止。”</p>

“它，甚至没有做出任何修正！”</p>

“这说明什么？”</p>

苏云溪的嘴唇剧烈地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p>

她已经被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震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p>

秦望舒替她说了出来，声音陡然拔高。</p>

“这说明，只要苏怀瑾登场这个‘主线’不变，至于他是怎么登场的，提前还是推后，对整个故事而言，无伤大雅！”</p>

“而我们这些戏台上的配角，无论怎么挣扎，怎么蹦跶……”</p>

她笑了，那笑容扭曲而疯狂，再无半分暖意。</p>

“都只是在为真正的主角登场，敲锣打鼓，铺路清道而已！”</p>

配角。</p>

铺路。</p>

这两个词，像两根淬了剧毒的针，狠狠扎进了苏云溪的心里！</p>

她苏云溪，苏家嫡出的二小姐，苏令仪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众星捧月，何曾当过任何人的配角！</p>

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愤怒，瞬间冲垮了她残存的理智。</p>

“主角？！”</p>

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那笑声里带着绝望的疯狂。</p>

“谁是主角？！”</p>

“是那个还没回家的苏子衿？！”</p>

“还是那个即将登堂入室的私生子？！”</p>

每说一个名字，苏云溪的脸色便苍白一分。</p>

“都有可能。”</p>

秦望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近乎偏执的笃定，仿佛在宣读不可更改的天命。</p>

“苏家的麒麟儿，名正言顺的镇远侯，苏子衿。”</p>

“他光风霁月，身负家国，是天生的英雄，自然可以是主角。”</p>

“身份低微，却惊才绝艳的苏怀瑾。”</p>

“他隐忍坚韧，从泥沼中挣扎而出，带着复仇的火焰归来，这样的人，同样可以是主角。”</p>

秦望舒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深无比，那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洞悉和一丝嘲弄。</p>

“又或者……”</p>

“是那个看似玩世不恭，整日只知吟诗作对，跟在他风流父亲身后扮猪吃虎的……”</p>

“苏晚星。”</p>

“他？”</p>

苏云溪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p>

“苏晚星？我那个堂兄？他除了会写几首酸诗，还会做什么？三叔都说他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p>

“是吗？”</p>

秦望舒猛地反问，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p>

“可你别忘了。”</p>

“真正聪明的猎人，总是会把自己伪装成最无害的猎物！”</p>

苏云溪的笑意，僵在了脸上。</p>

暖阁里，陷入了一片死寂。</p>

只有窗外的秋风，卷着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一声声无情的嘲笑。</p>

许久。</p>

苏云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空洞。</p>

“那我们呢？”</p>

“我们算什么？”</p>

“我们？”</p>

秦望舒笑了起来，笑声里是无尽的悲凉与疯狂。</p>

“我们是剧本里的炮灰！”</p>

“是他们成功路上的垫脚石，是他们用来彰显仁慈或强大的牺牲品！”</p>

她猛地凑近苏云溪，死死盯着她那双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一字一句，如同宣判。</p>

“剧本给我写的结局，是众叛亲离，不得好死。”</p>

苏云溪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后退。</p>

秦望舒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p>

“而你，苏云溪。”</p>

“你猜猜，剧本给你安排的结局，又会好到哪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