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虚”不受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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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不受补

“怀瑾少爷，怕是不好了。”</p>

锦瑟的声音在黑暗中，又冷又硬。</p>

秦望舒睁开的眼，在黑暗中静了片刻，又缓缓闭上。</p>

她只是翻了个身，将被子拉过头顶，将门外的喧嚣与骚动，一并隔绝。</p>

苏怀瑾。</p>

那个“剧本”里天命所归的男人。</p>

他的好与不好，与她何干？</p>

死了，最好。</p>

她只想睡个好觉。</p>

……</p>

次日，天光微亮。</p>

秦望舒用过早膳，才踩着晨露，不紧不慢地，往听雨阁走去。</p>

她倒要亲眼看看，这出精心编排的戏，究竟唱到了哪一步。</p>

还未走近，一股浓重苦涩的药味便扑面而来。那苦涩的气息里，混杂着下人们刻意压抑却更显惊惶的啜泣，以及一片焦灼混乱的脚步声。</p>

整个听雨阁，乱成了一锅粥。</p>

院内，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仆役。</p>

府医背着药箱，满头大汗，进进出出，嘴里不停念叨着“难办”、“凶险”。</p>

而苏家二爷苏文越，那个在吏部衙门永远衣冠楚楚、喜怒不形于色的侍郎大人，此刻正双目赤红，焦急地在院中来回踱步。</p>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华贵的衣袍满是褶皱，满面憔悴，胡子拉碴。</p>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p>

他一脚踹在旁边的小厮心口，又猛地揪住府医的衣领，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p>

“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这满院的狗东西，都下去给他陪葬！”</p>

那副狠厉的样子，比前日在花厅里，更甚。</p>

秦望舒的出现，像一滴水，滴进了滚沸的油锅里。</p>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到她身上，惊惧、探查、茫然。</p>

苏文越也猛地转过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你来做什么？你也来看怀瑾的笑话？”</p>

秦望舒停下脚步，没有回答他，只是神色平静地看着他。</p>

“二叔。”</p>

她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苏文越的咆哮戛然而止。</p>

苏文越喉结滚动，竟是半晌说不出一个字。</p>

秦望舒也不追问，只是环视了一圈这满院的狼藉。</p>

“府医束手无策，二叔在这里发再大的火，也无济于事。”</p>

她的声音很轻，却剖开了苏文越所有的伪装。</p>

“不如，去求祖父。”</p>

“请宫里的御医来瞧瞧，或许还有转机。”</p>

听到“御医”二字，苏文越的目光明显闪躲了一下，嘴唇嚅动，却没说出话来。</p>

秦望舒仿佛没看见他的心虚，自顾自地，用一种更无辜的语气补充。</p>

“只是，怀瑾哥哥毕竟是昨夜喝了御赐参王做的参汤，才出的事。”</p>

“若惊动了御医，宫里问起来，不知祖父，该如何向陛下交代？”</p>

“不！不行！”苏文越几乎是吼出来的，“绝不能惊动御医！”</p>

秦望舒看着他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心中冷笑。</p>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p>

“怎么回事？”</p>

苏临渊负手而立，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苏白。</p>

他只穿了一件寻常的深色常服，可那不怒自威的气场，却让整个院子瞬间鸦雀无声。</p>

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连大气都不敢出。</p>

苏文越“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带着哭腔：“父亲！您要救救怀瑾啊！”</p>

苏临渊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秦望舒身上，深邃的眼底没有半分意外。</p>

他缓缓走进院子，视线扫过那个紧闭的房门。</p>

“说。”</p>

一个字，不带任何情绪。</p>

跪在一旁的书童墨轩，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此刻被苏白冷冷看了一眼，才连滚带爬地跪行上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