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期待已久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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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那副恨不得立刻冲上场的模样，秦望舒端起茶杯，冷冷地泼了她一盆冷水。</p>

“扬名立万？”她轻声反问，语气平静得可怕，“还是身败名裂？”</p>

苏云溪的兴奋戛然而止，她皱眉：“你什么意思？”</p>

“我的意思是，”秦望舒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脆响，“前世，你就是在这场马球赛上，身败名裂的。”</p>

“什么？”苏云溪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嗤笑一声，凤眼一挑，满是骄傲与被冒犯的怒意，“我的马？开什么玩笑！京城谁的骑术能胜过我？身败名裂？谁能让我身败名裂？”</p>

“不是你的骑术，是你的马。”秦望舒平静地迎着她的怒火，“你的坐骑，在上场前，会被人喂下狂药。”</p>

苏云溪的身体开始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谁敢！”</p>

“它会发疯，会带着你，直直撞向观赛席。”秦望舒无视她的怒火，继续陈述，“而你撞到的人，是安阳郡主。”</p>

苏云溪的呼吸一滞。</p>

安阳郡主，当今圣上唯一的同母妹妹，那位连走路崴了脚都能让太后斋戒三日的金枝玉叶。动了她，等于直接捅了皇家的马蜂窝。</p>

“啪嗒”一声，苏云溪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p>

“而我，”秦望舒的视线没有焦点，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让她永世不忘的噩梦里，眼中是一片死寂的荒芜，“会在你出事引发的混乱中，被‘关心则乱’的沈清柔，‘不小心’地……轻轻一推。”</p>

“就那么一下，她会把我，精准地推进一个早就埋伏好的纨绔子弟怀里。”</p>

“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甚至……。”她轻声说着，仿佛在描述别人的故事，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她灵魂深处的战栗。</p>

“我们‘纠缠’的画面，会被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p>

“一个骄纵跋扈，一个水性杨花。”秦望舒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苏云溪的心上，“这就是‘剧本’，为我们准备好的戏剧。”</p>

“我们是苏家送上舞台的两个丑角，用我们的身败名裂，来衬托另一位‘冰清玉洁’的仙子。”</p>

苏云溪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p>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引以为傲的武艺和胆识都成了笑话。</p>

她不怕死在沙场上，却怕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阴谋里，更怕自己的名字，会成为钉在苏家门楣上的耻辱。</p>

“为什么……”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p>

“因为我们挡了别人的路。”秦望舒淡淡道，“孙氏要扶二房上位，苏文越想觊觎家主之位。你被毁了，三房就乱了；我被毁了，祖父的偏爱就成了笑话。他们二房再出来收拾残局，博一个力挽狂澜的美名，岂不美哉？”</p>

这一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苏云溪脑中的所有迷雾。</p>

从沈清柔入府，到孙氏的维护，再到苏文越那场苦肉计……</p>

一个从一开始，就针对她们，针对整个苏家的，巨大的阴谋！</p>

“王八蛋！”</p>

苏云溪猛地站起，那双漂亮的凤眼里，燃起了滔天怒火。</p>

“他们敢！”她咬牙切齿，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杀意，“我这就去告诉祖父！把他们的阴谋全都揭穿！”</p>

“没用。”秦望舒拉住她，“没有证据，你就是血口喷人，只会打草惊蛇。”</p>

苏云溪的怒火被理智强行压下，她知道秦望舒说得对。</p>

“那我们怎么办？”她眼中满是急切，“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p>

“当然不。”</p>

秦望舒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p>

“他们想唱戏，我们就陪他们唱。只不过，这一次，我们不做丑角，我们来搭台。”</p>

秦望舒的眼中，那簇疯狂的战意几乎要溢出。</p>

“我要让沈清柔，在她最渴望的舞台上，亲手为自己画上丑角的脸谱，摔得粉身碎骨。”</p>

“我要让二叔和孙氏，眼睁睁看着他们搬起的石头，砸烂自己的脚，血本无归。”</p>

“我还要让整个京城都看看，当大戏落幕，到底谁，才是那个连哭都发不出声音的、真正的丑角！”</p>

苏云溪伸出手，重重抓住秦望舒的胳膊。</p>

“好！”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第一步，做什么？”</p>

秦望舒看着她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甜美。</p>

“唱戏，得先有行头。他们要给我们准备‘惊喜’，我们总得知晓尺寸，才好为他们……准备回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