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没抓住，就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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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女孩并没有往下跳。</p>

她缓缓地，将悬在空中的双腿收了回来，然后站起身，拍了拍校服上的灰尘。</p>

接着，她转过身，背对天空，从天台边缘走了下来，身影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p>

楼下，一片死寂。</p>

准备继续英勇救援的消防员们，呆愣在原地。</p>

那个刚刚铺好的巨大气垫，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滑稽和多余。</p>

所有人的动作都定格了。</p>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随即被彻底引爆的恐慌所吞噬。</p>

人群像炸开的蜂群，尖叫着，哭喊着，本能地向后退去，又被后面不明所以的人往前推。</p>

消防员们，脸色煞白，愣在原地。</p>

下一秒，他们扔掉手里的工具，疯了一样朝着教学楼的墙根冲去。</p>

“让开！都让开！”</p>

“医护人员！快！”</p>

大量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救护车上冲下来，在消防员开辟出的通道里逆行。</p>

一道白布，被迅速盖上。</p>

那抹刺眼的红色，从白布的边缘，缓缓渗出，染红了冰冷的地面。</p>

陆衡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他下意识地干呕了一声。</p>

周叙白侧过身，挡住了他的视线。</p>

陈麦手里的糖葫芦掉在了地上，沾满了灰尘。</p>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片被白布覆盖的地面。</p>

那个世界，他曾经拼尽全力想要挣脱的、充满了艰辛和苦难的世界，此刻以一种最残忍、最赤裸的方式，撞碎了他眼前这个由奢华与精致堆砌起来的幻象。</p>

林默什么也没做。</p>

他只是看着。</p>

看着那抹红色，看着陷入混乱的人群，看着那个已经显得多余的气垫。</p>

教学楼的楼梯口，一个身影踉跄着冲了出来。</p>

是刚才上楼去救援的那个消防员。</p>

他脸上的防护面罩还没来得及摘，整个人却像一尊失神的雕像。</p>

他停在楼梯口，看着人群的注视，看着那片被白布盖住的地方。</p>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p>

一个同样穿着消防制服，肩膀上挂着衔的男人快步冲上去，扶住了他。</p>

“队长……”消防员的嘴唇哆嗦着，面罩下的呼吸声急促而混乱。</p>

“队长，就差一点……”</p>

他的腿一软，整个人顺着队长的手臂滑了下去，跪倒在地上。</p>

“就差一点！我就抓到她了！”</p>

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用头盔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砰砰”声。</p>

“她都站起来了！她明明已经站起来了！她说她不跳了！她说她想明白了！”</p>

消防员的声音已经完全崩溃，充满了自责与懊悔。</p>

“我让她往里走，我就在她身后不到两米！我让她别回头，别看下面！”</p>

“可是她听到了……她听到了那个声音……她就回头看了一眼……”</p>

“然后她就下去了……队长，我抓不住……我没抓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