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4章 造化玉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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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玉碟

“十三弟，你没发烧吧？”祝融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第一个嚷嚷起来，“我们费了天大的劲，差点把大哥和四哥都搭进去，好不容易才从那老小子嘴里抢了块肉，你现在说要帮他找剩下的？这是什么道理！”</p>

“是啊十三弟，”共工也是一脸费解，“那鸿钧是我们的敌人，我们让他不痛快还来不及，怎么能反过去帮他？”</p>

其余祖巫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显然和祝融共工没什么两样。</p>

沈武转过身，看着这十二张写满了“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脸，没有不耐，反而笑了。</p>

“我问你们，鸿钧为何要成圣？”</p>

这个问题让众人一愣。</p>

帝江沉吟片刻，回答道：“为了……更强？为了执掌天道？”</p>

“对，也不全对。”沈武踱步到大殿中央，伸出了一根手指，“他要成圣，是因为天道需要一个代言人来梳理这片被三族和道魔两场大战搞得乌烟瘴气的洪荒。就算没有鸿钧，也会有李钧、王钧。天道大势，不可逆。”</p>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我们抢了陷仙剑，确实能恶心到他，让他凑不齐诛仙剑阵，但这对天道大势来说，无关痛痒。他成圣的关键，从来都不是诛仙剑阵。”</p>

“那是什么？”后土轻声问道。</p>

沈武的目光变得幽深，缓缓吐出四个字：“造化玉牒。”</p>

这四个字一出，在场的所有祖巫元神都为之一震。那是传说中盘古父神开天辟地时，大道所赐的无上至宝，记载了三千大道法则，后因承受不住开天压力而破碎。鸿钧，正是因为得到了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片，才得以领先洪荒众生，窥见圣人之道。</p>

“鸿钧手中那块，并不完整。”沈武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他要想以身合道，成就天道圣人，就必须补全造化玉牒中最核心的法则。否则，他的道就是有缺的，天道也不会认可一个有瑕疵的代言人。”</p>

“所以，”帝江的眼神亮了起来，他似乎抓住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把剩下的碎片都找出来，藏起来？让他永远也成不了圣？”</p>

“不。”沈武再次摇头，笑容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属于“导演”的疯狂，“一个有缺憾的道祖，一个连圣人都成不了的鸿钧，不值得我为他……布下这盘棋。我要的，是一个圆满的、最强的、合乎天道期望的道祖。然后……”</p>

他顿了顿，环视着众人：“再把他从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亲手拽下来。”</p>

这番话，让所有祖巫都沉默了。</p>

不满足于使绊子，不屑于搞小破坏。他要做的，是捧杀！是把敌人送到最辉煌的顶点，再让他连同整个世界，都按照自己的剧本，走向终局！</p>

“我明白了。”帝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说吧，怎么做。”</p>

沈武不再多言，再次盘膝而坐。</p>

“这一次，我要推演的，是天机至宝。”他的脸色变得无比肃穆，“其难度，远胜推演诛仙剑。大哥，四哥，劳烦你们为我护法，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打断我。”</p>

话音刚落，他已闭上双眼，眉心的大梦天书印记光芒大放，整个人仿佛沉入了一片无形的深海。</p>

推演天机，本身就是逆天而行。更何况，他要推演的，是造化玉牒这种与天道本源息息相关的至宝。</p>

几乎在推演开始的瞬间，沈武的神魂识海就掀起了滔天巨浪。无数混乱、破碎、矛盾的大道法则碎片如亿万柄尖刀，疯狂地切割着他的元神。大梦天书的算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着，沈武刚刚才恢复凝实的元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虚幻。</p>

一缕缕盘古本源被燃烧，化作燃料，强行维持着推演的进行。</p>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p>

盘古殿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祝融和共工这两个暴脾气，此刻也只能攥着拳头，死死盯着沈武，连大气都不敢喘。</p>

后土的脸上满是疼惜，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沈武的生命气息正在飞速流逝，那是燃烧神魂本源的征兆。</p>

“咔嚓……”</p>

一声极其细微的脆响，从沈武的元神深处传来。</p>

帝江和烛九阴脸色骤变。</p>

那是元神出现裂痕的声音！再这样下去，就算推演成功，沈武的道基也将受到永久性的损伤，甚至可能跌落境界！</p>

就在帝江忍不住要出手打断的刹那，沈武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p>

他没有喷血，也没有萎靡倒下，只是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神却亮得吓人。他成功了，在元神彻底崩裂前的最后一刻，他捕捉到了那块最关键的碎片的踪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