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口是心非，斯文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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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串温润的紫檀佛珠，被她抽走，随意扔在桌角。</p>

他垂眸。</p>

深灰西裤上，那片洇湿的深痕。</p>

提醒着方才的失控。</p>

呼吸里还残留着她的味道。</p>

他闭了闭眼。</p>

身体深处被强行镇压的躁动，余烬未熄，灼烧着每一寸神经。</p>

别再招惹我。</p>

这话是对她说，更像是对自己下的咒。</p>

可是失控了。</p>

又是失控。</p>

这感觉陌生又上瘾。</p>

让他一次次破戒，一次次丧失底线。</p>

从nebula那晚她撞进怀里，这失控便如附骨之疽。</p>

他默许她攀附，纵容她搅局。</p>

甚至亲手推她上青云，看她破茧，看她光芒万丈。</p>

也曾亲手将她置于风口，当挡箭牌。</p>

棋子？</p>

起初是。</p>

他默许她利用他的势，甚至推波助澜。</p>

资源给她，看她挣扎攀爬，像看一株带刺的花在荆棘里怒放。</p>

有趣，省事。</p>

各取所需。</p>

原以为棋局终了，落子无悔，抽身当如断水。</p>

可什么时候变了？</p>

是那天她豁出命扑向《春逝》，用单薄脊背护住他心口那点微光时，他把心交出去了。</p>

戏演久了。</p>

假戏，成了真。</p>

她不再是棋子。</p>

是变数。</p>

是焚心的业火。</p>

是引他坠入欲海的妖。</p>

可清晏不是游乐场，是吃人的斗兽笼。</p>

老爷子虎视眈眈，林家联姻迫在眉睫。</p>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p>

她爬到了山顶，长成了自己的树。</p>

再把她拖在身边，当靶子，当棋子？</p>

视线落在桌上。</p>

那份散伙合同，她签了字。</p>

合同上苏软二字墨迹未干，最后一笔几乎划破纸张。</p>

心口像是被那笔尖，不轻不重地划了一下。</p>

细微的疼，绵长。</p>

指尖无意识地摸索，触到桌角冰凉的紫檀佛珠。</p>

他猛地攥紧！</p>

珠串瞬间绷直，发出细微的呻吟。</p>

坚硬的木珠深深嵌入掌心皮肉，钝痛传来。</p>

用疼痛，镇压心底翻腾的业火。</p>

他需要这串珠子锁住心魔，锁住骨子里为她翻涌的疯劲。</p>

……</p>

车门砰一声关上。</p>

苏软陷进驾驶座座椅里，没点火。</p>

晏听南的话，刀子似的在脑子里剐。</p>

各取所需？</p>

最初是。</p>

nebula那晚，她确实带着目的撞进他怀里。</p>

报复晏昀野，借他的势破局，每一步都算计得清楚。</p>

她步步为营，他心知肚明。</p>

可后来呢？</p>

他给她撑腰报仇，说她是璞玉。</p>

他把钢笔塞进她手里，说用它立你的根基。</p>

他把她托举到破茧之巅，亲手擦亮她的名字。</p>

是《春逝》画前他说：“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p>

他们之间早烂成一锅粥了！</p>

早就不是各取所需了，而是同进同退。</p>

豪门倾轧，步步惊心，他如履薄冰。</p>

晏家，就是他的深渊。</p>

他端坐云端，不染尘埃？</p>

那是表象。</p>

骨子里，他早就在深渊里挣扎了半生。</p>

把她托举到光明处，自己却要退回黑暗？</p>

想得美。</p>

这场游戏规则该改改了。</p>

不是他说结束就结束，他说开始就开始。</p>

现在先给他点时间。</p>

就像他教她钓鱼那样。</p>

等他耗光那点可笑的理智。</p>

等他被骨子里的疯劲彻底反噬。</p>

等他跪着求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