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花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664章 共餐,风流俏佳人,着花迟,番茄免费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杨炯与谭花转入西园街,并肩徐行。
“那曹家女需多提防,我瞧她眼中满是对你的恨意。”谭花轻声叮嘱,指尖不经意拂过鬓边碎发,倒是多了几分少见的温婉。
杨炯颔首,道:“起初我本不知她底细,待李泽到来后稍作试探,看他那般维护,想来这曹氏定有可取之处。”
“我日后便着人细查曹氏底细,免得因疏忽生出事端。” 谭花说得郑重,眼中满是关切。
杨炯忽而停步,望着她认真道:“谢谢。”
“好端端谢什么?” 谭花将一缕青丝挽至耳后,眸中满是疑惑。
杨炯轻叹一声:“家中那些糟心事,若不是你提前寻了母亲,我怕是要抱憾终生了。”
谭花挑眉反问:“你不怪我多管闲事?我可瞧着有人并不愿她……”
“此事说来复杂,你若想听,我慢慢与你说。”
谭花却摆手止住,引着他踏入压樊楼,轻哼道:“知晓越多越是两难,我还是少掺和为妙。”
杨炯耸肩调侃:“你呀,想躲也躲不开。”
谭花耳尖微动,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潮红,飞他一记白眼,径直引他往戊字丁号房去。
“慢些!” 杨炯驻足,故意拿腔笑道,“我是何等身份,你竟让我在这等房间用饭?子字甲号呢?”
听闻“子字甲号”,谭花柳眉倒竖:“你是要我的命!那包房一顿饭近百两银子,什么山珍海味你没尝过,何苦来坑我?”
见她这副 “守财奴” 模样,杨炯笑着拉住她的手:“你这请人吃饭还打折扣的?攒下这么多家财,不享用来日给你儿子败家吗?”
“再胡言乱语,瞧我不把你打作猪头!” 谭花嗔怒瞪他,指尖却未挣脱。
远处的压樊楼掌柜许七安早已候着,见自家少爷与谭花同来,本不敢上前打扰,此刻见杨炯招手,忙挺着肚子凑上,恭敬道:“少爷有何吩咐?”
“巳甲房可空着?”
许七安连连点头:“少爷放心,家里留用的房间一直空着呢。”
杨炯颔首,轻轻摆手:“去忙吧,如今新科进士放榜,正是热闹时候,你这掌柜若不在,恐生事端。”
许七安目光不着痕迹扫过两人交握的手,识趣应道:“是,少爷若有需要尽管招呼。”
说罢唤来一名容貌秀丽的侍女,低声嘱咐几句便躬身退下。
两人随那侍女前行,谭花终是忍不住问:“怎不去子甲号了?”
杨炯不再逗她,解释道:“子甲号是楼中最贵的房间,多是外地富商租用,陈设虽奢华却失了雅致,不过借‘子甲’二字博名声、充排场罢了。但你我吃饭,图的是清静,这巳甲房是咱家自用房,从不对外,日后你想来,只管吩咐许掌柜便是。”
谭花听了,甩开他的手,低声道:“是‘你家’,非我家。”
杨炯浅笑着不语。与女子相处,需知轻重缓急,不可顾此失彼,更不能面子里子都求,只需抓牢重点便可。
这般思忖间,两人已行至巳甲号房外,只见门上挂着一面乌木嵌金的匾额,上书 “留下” 二字,笔力秀逸,果真透着几分雅致。
推开楠木雕花门,便觉一股清幽之气扑面而来。室内不饰金玉,唯见素雅。
四壁糊着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窗下置一张紫檀卷草纹长案,案上汝窑天青釉梅瓶内斜插三两枝半开的玉簪花,幽香细细。
窗外一丛绿竹,翠叶扶疏,筛下斑驳日影,随风摇曳于青砖地面,恍若流动的水墨。
一架乌木屏风隔出小小茶室,隐约可见红泥小炉并素白茶具,博古架上疏朗朗摆着几件哥窑冰裂纹文玩,一尊古铜博山炉内袅袅逸出沉水香的清韵,端的是洗尽铅华,静气逼人。
此处隔绝了楼下大堂隐隐传来的丝竹喧阗、觥筹交错,只闻竹叶沙沙,炉香细细,恍若置身山间精舍。
杨炯大剌剌往窗下花梨木嵌螺钿的玫瑰椅上一靠,舒展了筋骨,便向侍立一旁的女侍道:“拣咱们压箱底的绝活上几道来。驼峰炙要蜜炙的,火候须得外酥里嫩,透着一股子焦糖香;鹿唇签子肉,记得用陈年花雕煨足了时辰,膻气去尽方显本味;雪霞羹务要当日采的鲜芙蓉瓣,配着现剥的活虾仁儿,汤色务必清透如碧水映霞;再要一道咱们珍藏的玉髓汤……”
他每报一样,侍立的女侍便恭谨应一声“是”,一旁谭花的眉头便跟着跳一跳,待听到“玉髓汤”三字,终是按捺不住,纤纤玉指隔着衣袖便掐上杨炯搁在桌沿的小臂。
“哎哟!” 杨炯吃痛低呼,转头对上谭花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杏眼,“杨大少爷!您这是要把我那点棺材本儿都嚼碎了咽下去不成?那驼峰、鹿唇,是寻常人家消受的?还有那劳什子玉髓汤,听着就不是凡品!你当我开银楼钱庄的?”
她声音压得低,却字字如刀,带着股子剜肉般的疼惜。
杨炯揉着手臂,看着她柳眉倒竖、粉面含嗔的模样,心中只觉有趣更甚,故意拖长了调子:“哎——呀——,之前也不知是谁,豪气干云地拽着我要请客。怎么,这时候肉疼了?莫非你那钱匣子,只进不出,生了根不成?”
他身子微微前倾,凑近了些,眼底满是促狭的笑意,调笑道:“常言道,千金散尽还复来嘛!再说了,你这般辛辛苦苦攒着金山银山,将来若不给儿子,难不成要带进……”
“杨炯!” 谭花一声断喝,脸颊飞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抄起手边一只素净的白瓷茶盏作势欲砸,“你再敢浑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立时让你顶着个猪头出去见人?”
杨炯见好就收,忙不迭摆手告饶,眼底笑意却更浓:“玩笑,玩笑!不过话说回来,今日这席面,可是你谢我的诚意。我若点些清粥小菜,岂不辜负了你一片拳拳之心?显得你谭指挥忒小气!”
他故意把“谢我”二字咬得极重,强忍笑意看着她。
谭花被他噎得一时语塞,狠狠剜了他一眼,扭过头去对着窗外摇曳的竹影运气,胸脯微微起伏,那红衣锦袍裹着的玲珑身躯跟着微颤,看得杨炯一时恍了神,赶忙轻咳掩饰尴尬。
片刻,谭花霍然转回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咬着银牙对那女侍道:“就依他点的上!不过那玉髓汤,若是不值那个价,我拆了你们压樊楼的招牌!”
女侍重重点头,强忍着笑意,连声应着退下备菜去了。
不消多久。
那一道道珍馐美馔摆如流水般呈上,精工细作的银器、温润如玉的定窑白瓷盘碟,托着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佳肴,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谭花定睛打量,驼峰炙色泽金黄,油亮诱人,鹿唇签子肉晶莹剔透,雪霞羹粉白相间,清雅脱俗,最后端上来的玉髓汤盛在一只素面玉钵中,汤色乳白,氤氲着奇异的甜香。
杨炯执起牙箸,正欲品评一番,却见对面的谭花早已抛开方才的肉痛与嗔怒,神情肃穆,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眼前不是一桌酒菜,而是亟待攻克的堡垒。
她动作迅捷而不失优雅,银箸翻飞,精准地夹起一块蜜色诱人的驼峰炙,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贝齿轻合,细细咀嚼,腮帮子微微鼓起,专注得仿佛在品味稀世奇珍的每一丝纹理与滋味。
那鹿唇签子肉,薄如蝉翼,入口即化,她一连夹了三片,蘸着特制的酱料,吃得双颊泛红。雪霞羹更是她的主攻目标,一勺接一勺,粉嫩的芙蓉花瓣与弹牙的虾仁滑入檀口,清鲜的汤汁也点滴不剩。
杨炯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故意咂着嘴,慢悠悠夹起一块驼峰,在她面前晃了晃:“啧啧,你慢些,小心噎着。这驼峰炙可有讲究,蜜香渗进了每一丝肉里,外头的焦脆裹着里头的丰腴软糯!嗯,这一口下去,怕是值好几两雪花银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