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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随牛皋之后,虽被方才海战震慑,此刻见牛皋遇险,少年热血瞬间冲上头顶。
只见他银枪一抖,如灵蛇出洞,抢在牛皋身前,一枪精准无比地刺入一个刚从土坑里探出身、欲再投掷短刀的倭寇咽喉。那倭寇眼珠凸出,嗬嗬两声,仰面栽倒。
“好小子!”牛皋赞了一声,更是凶性大发。
然而地道口和附近暗藏的伏兵已被惊动,更多倭寇嚎叫着从洞口、从燃烧的残破塔楼废墟后、从焦黑的土沟里钻了出来。
他们面目狰狞,眼神疯狂,挥舞着太刀、长矛,甚至农具,不顾一切地扑向登陆的螭吻营士兵。
口中更是发出野兽般的“板载”嘶吼,状若赤鬼。
“倭寇反扑,燧发枪队!正前方!自由射击!”张峻厉声下令,长刀前指。
“砰砰砰砰——!”
燧发枪队终于发威,密集的铅弹如暴雨般泼向冲来的倭寇。
冲在最前的十几名倭寇身上顿时爆开朵朵刺目的血花,惨叫着栽倒在地。
然而倭寇凶悍异常,后续者竟踏着同伴的尸体,顶着铅弹继续冲锋。有人身中数弹,浑身浴血,兀自嚎叫着前冲数步才扑倒。
“神臂弩!压制两侧高地残敌!射!”张峻再令。
“嘣!嘣!嘣!”弓弦震响。
强劲的弩矢带着凄厉的尖啸,精准地射向两侧山坡上那些依托残垣断壁、正欲弯弓搭箭的倭国弓箭手。弩矢穿透力极强,往往一箭便将倭人连人带弓钉在焦黑的木桩或土墙上。
“猛火油柜!目标地道口,塔寨残骸,给老子烧!”张峻的声音已带上一丝嘶哑。
“呼——!呼——!”
早已准备就绪的猛火油柜兵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他们奋力压下唧筒,粗长的喷管口猛然喷出十数道赤红暴烈的火龙。那火焰粘稠如油,温度奇高,带着浓烈的刺鼻气味,如同来自地狱的吐息。
火龙瞬间舔舐上地道入口的焦木、泥土。几个刚从地道钻出半个身子的倭寇,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被烈焰吞噬,化作扭曲燃烧的火人。
火焰顺着地道口疯狂地倒灌而入,地道深处立时传来凄厉绝望、非人般的惨嚎,滚滚黑烟带着皮肉焦糊的恶臭从洞口喷涌而出。
几处残存的木质塔楼废墟也被火龙席卷,顷刻间化作冲天的巨大火炬,躲在其中的倭寇惨叫着浑身着火跳出来,没跑几步便栽倒在地,烧成焦炭。
然而倭寇的反扑也异常凶猛惨烈,借着硝烟和混乱,一些悍不畏死的倭寇竟突破了燧发枪的弹幕,扑入华军阵中。
短兵相接,惨烈异常。
一名螭吻营悍卒被倭寇的长矛刺穿大腿,剧痛之下,他竟狂吼一声,弃了长刀,合身扑上,死死抱住那倭寇,张开利齿,一口狠狠咬在对方咽喉上。
那倭寇双目圆瞪,嗬嗬挣扎,两人一同滚倒在地,鲜血与怒吼混作一团。
另一处,一名年轻的燧发枪手被侧面袭来的倭刀劈中肩膀,手臂几乎断折,他痛得眼前发黑,却用尽最后力气,将枪口杵进扑到面前的另一个倭寇嘴里,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红白之物从那倭寇后脑喷溅而出。
李飞挺枪刺倒一个倭寇,热血溅了他一脸。他抹了一把脸,腥气直冲鼻腔,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但看到身旁袍泽浴血奋战,甚至惨烈牺牲,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勇气猛地冲散了不适。
他双目赤红,嘶声喊道:“倭贼!偿我兄弟命来!”竟不再讲究章法,挺着银枪,状若疯虎般冲向一处倭寇聚集的壕沟。
“李飞!结阵!不可莽撞!”张峻挥刀格开一柄偷袭的倭刀,反手一刀将对方劈翻,见状急呼。
但战场已然彻底绞杀在一起,阵列虽在,边缘处已是犬牙交错,血肉横飞。
就在这混乱战场的核心,一处地势稍高的焦土坡上,两道人影正进行着惨烈的对决。
一人身着华贵倭甲,面容扭曲,眼神狠戾如狼,正是丰冈港守将藤原海。
他手中一柄太刀舞动如风,刀法狠辣刁钻,大开大阖,尽是战场搏命的杀招。
另一人玄甲染血,身姿挺拔,正是杨炯。
他手中长刀翻飞,刀光如雪,时而凝重如山,时而轻灵如风,竟是将战场刀法、棍法、乃至拳掌擒拿的些许精要,尽数融入这柄长刀之中。
藤原海刀沉力猛,一记“力劈华山”带着恶风当头斩落。
杨炯不闪不避,长刀斜撩,以刀身硬架,正是棍法中“举火烧天”的卸力之法。
“铛!”一声震耳大响,火星四溅。
杨炯虎口微麻,借势旋身卸力,刀随身走,反手一记横扫,直取藤原海中路,又快又狠。
藤原海急退半步,太刀下压格挡,险险架住。
两人刀来刀往,兔起鹘落,转眼已过二十余招。
藤原海久经战阵,刀法凶悍,力量也占上风,几次逼得杨炯险象环生。
杨炯虽刀法精熟,但毕竟所学驳杂,非专精一道,在藤原海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渐渐被逼得守多攻少,呼吸也急促起来。
藤原海眼中凶光大盛,觑见杨炯一个换气的微小间隙,暴喝一声,双手持刀,一记凝聚全身力道的“一刀斩”,刀光匹练般直劈杨炯左肩。
这一刀又快又狠,封死了杨炯所有闪避空间。
千钧一发之际,杨炯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杨渝昔日演练枪法时,那惊艳绝伦、败中求胜的一式回马枪。
此乃绝境之中的救命杀招。
杨炯心念已决,不再格挡。脚下猛地一蹬,身形不退反进,迎着那夺命的刀光,硬生生撞入藤原海怀中。
同时,他握刀的右手腕猛地一拧一抖,全身劲力灌注于刀尖一点,竟将手中长刀当作长枪来使。刀尖化作一点夺命寒星,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一如盘龙啸天,又如白马回首。
一招“盘龙回马”直取其胸口。
“噗嗤——!”一声利刃穿透甲胄、撕裂血肉的闷响。
藤原海那必杀的一刀,堪堪停在杨炯左肩甲胄之上,再无力劈下。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
杨炯手中那柄长刀的刀尖,已从他后背心透出尺余,冰冷的刀锋上,鲜血正顺着血槽汩汩涌出。
“呃!好……枪法……”藤原海口中涌出大股鲜血,眼神迅速黯淡下去,高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向后栽倒。
杨炯猛地抽出长刀,带出一蓬滚烫的血雨。他看也不看地上抽搐的尸体,一脚踏住藤原海胸口,手中长刀高高扬起,寒光一闪。
“咔嚓!”
藤原海那颗犹带着惊愕与不甘的头颅滚落在地,杨炯俯身一把抓起那花白发髻系着的首级,高高举起,纵身跃上旁边一块焦黑的山岩。
他浑身浴血,玄甲残破,但身姿挺拔如山岳,深吸一口气,胸腔震动,用尽全身力气怒吼:
“贼酋已诛!反抗者死!”
声如九天龙吟,压过了所有的喊杀与哀嚎,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鏖战中的螭吻营将士耳中。
刹那间,战场为之一静。
紧接着,便是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侯爷威武——!”
“螭吻营!杀——!”
亲眼目睹主帅如此神勇,亲手阵斩敌酋,螭吻营上下士气瞬间暴涨至顶点。疲惫一扫而空,人人如同打了鸡血,刀光更加凌厉,配合更加默契。
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倭寇,眼见主将头颅被高高擎起,最后一点抵抗意志终于彻底崩溃。
有人丢下武器跪地求饶,有人发疯般向后逃窜,却被士气如虹的螭吻营将士追上,一刀一个,砍翻在地。
战斗很快结束。
硝烟弥漫的港口与山坡上,遍地是倭寇的尸体和燃烧的残骸。螭吻营将士虽也付出伤亡,但此刻人人挺直腰板,迅速打扫战场,救治伤者。
张峻提着滴血的长刀,快步走到杨炯身边,指着被十几名螭吻营悍卒用刀枪逼住、跪在焦土上瑟瑟发抖的十余名倭寇俘虏,沉声问道:“侯爷,这些降卒,如何处置?”
杨炯将贼酋首级随意丢给身旁亲兵,目光扫过那些面无人色的俘虏,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没有丝毫波澜。
他摆了摆手,声音平淡:“问问,他们是何人麾下?附近尚有何处驻军?倭国援兵动向如何?”
军中通译立刻上前,用倭语厉声喝问。
那十余名俘虏早已吓破了胆,争先恐后地磕头回答,语无伦次。
片刻后,通译回身,向杨炯禀报:“侯爷,问清楚了。他们皆是藤原氏本家之兵,隶属藤原海麾下,丰冈港守军总数约三千,除眼前伏尸,应无成建制残兵。
另据供称,丹波方向,约有一千藤原氏兵马,正沿山路急行,目标似是宫津湾。此外……”
通译的声音陡然凝重,“南方诸多宗藩,已得倭国天皇与藤原道长联合颁下的‘讨华令’,正纠集兵力。据闻总数不下三万,前锋已在数日前开拔,正日夜兼程赶往播磨方向集结。”
“播磨?三万?”张峻闻言,脸色瞬间一变,目光急转向杨炯。
杨炯眼中精光爆射,倭国山川地理图瞬间在他脑海中飞速展开,纤毫毕现。
宫津湾若失,则丹后路断。而播磨之兵一旦集结完成,与丹波之兵呼应,再汇合南方大军,则螭吻营孤悬敌后,顿成瓮中之鳖。
电光火石之间,杨炯已然决断。
他猛地抬头,声震四野,斩钉截铁:“时不我待!传令!速速牵引船中大炮登岸,放弃清扫,重伤员即刻登船安置。其余所有将士,轻装简从,携带三日干粮,随本侯即刻出发!目标,美作四十曲卡、犬狭卡!务必抢在倭国援军之前,扼住咽喉要道,阻敌增援!”
“得令——!”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质疑。整个螭吻营,上至张峻、牛皋,下至普通士卒,轰然应诺。
牛皋一把抹去脸上血污,咧嘴大笑:“哈哈哈!侯爷指哪,俺老牛打哪!管他几万鸟兵,来了正好给俺的开山斧开荤!”
李飞也紧握长枪,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坚定与信任。
令下如山倒,螭吻营这台刚刚经历血战的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引马的军汉吆喝着,将沉重的驮马从船上牵下;接炮的士卒喊着号子,用粗大的绳索将一门门还带着硝烟味的火炮从船舱拖拽上岸;医护兵抬着担架,将重伤的袍泽小心翼翼地送上等待的船只;其余将士迅速整队,检查武器,分发干粮,动作迅捷无比,有条不紊。
杨炯独立于焦黑山岩,海风卷其染血战袍,猎猎作响。
其目深邃,越忙燃烧港口和茫茫大海,直直望平安京方向。他喉结微动,似有万语,终是化作微不可闻的叹息。
唯有双目亮若星辰,坚若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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