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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火塘的松木“噼啪”炸开火星,橘红色的火光在斥木黎脸上跳跃,将他的面庞映照得忽明忽暗,待在火光下看完了商人布尔捎来的信,这个马场看守人眉头紧锁良久,最终抬手将信缓缓收入怀中,随即转头看向在一旁拨弄风车的野孩子道:“那个布尔说铁马镫要多少金币?”说罢眼神中透露出丝凝重,在火光的映照下,那眼中的忧虑愈发明显。
野孩子停下手中的动作,用那变声期略显粗哑的嗓音回答道:“三千。”回答时,目光落在斥木黎那不停哆嗦的手上。借着微弱的火光,野孩子看到斥木黎手那曾可以折断过弯刀的手,此刻正贴着大腿内侧不停颤抖,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震颤角力。
斥木黎察觉到野孩子的目光,像是被针刺了下般,猛地将手缩了回去努力将手握成拳头,试图制止那不由自主的抖动,随即深吸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不安。他看着野孩子,认真地说道:“我现在去找老爹商量点事情,你看好马。要是有人乱来,就放狗,别和他们打。”说罢钻出帐篷。
夜晚的草原寒风凛冽,呼啸的风声如同野兽的嘶吼,吹得人脸上生疼。斥木黎在夜色中利落地跃上马背,骏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暖意融融的格勒部族的头人毡房大帐内,柔软的皮毛毯子铺满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奶香和烤肉的香气。萨沙?格勒靠在绣着精美花纹的软皮包上,慵懒地拧着下巴,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发出“嘎吱”声,打破了帐内的沉默,随即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带着丝傲慢地随意扫过对面伯尼萨商贩布尔道:“太贵了,我们的皮马镫也很好用,没必要买这些东西。”
坐在斥木黎身边的白皮商人布尔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看似无害,却又带着几分精明。他向前微微倾身,用流利的乌坎那斯语劝道:“老爹,机会难得,这可是坦霜人的马镫和蹄铁,我冒着生命危险,历经千辛万苦从那边运回来的,这里面甚至还包含着不少人命!”
萨沙?格勒眯起眼睛,像审视猎物一般上下打量着这个伯尼萨商贩布尔。他的眼神中充满审视,仿佛要将布尔看穿。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你送的琉璃珠还在我女儿的辫梢,我也叮嘱下面的人照顾你。不过你只是个来雪雨湾卖杂货的,可军械不是你该碰的玩意儿,要不是斥木黎大人引荐,我都不会见你。”
商人布尔脸上立刻浮现出谄媚的笑容,脸上却绽开比牛油灯更暖的笑,再次谦卑地弯下腰道:“这个我明白,我以前确实没和您打过太深的交道,但说到为什么我会捣腾这些东西,和您说实话,我其实是铁格?瓦莱先生的仆从。我也知道您不仅从弗林锡购买刀枪军械,而且与润士?丹爵士过从甚密。不过弗林锡的润士?丹爵士可以给您提供武器,铁格先生也可以,还能给您提供其他军需物资,像马鞍、马镫,还有置放弓箭的皮筒,甚至是行军打仗时的粮草。只要您出钱,我们随时随地可以提供,哪怕是正在打仗,在您最需要的时候,我们也能及时送到战场上,把物资安全送到您手中。”
“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萨沙?格勒颇感惊讶地瞪大眼,眼中又闪过丝警惕。随即,转向面无表情的斥木黎,认真询问道:“兄弟,你游荡四方,这个铁格我听说过,但不知道他的信誉如何?”
斥木黎略显局促,眉头紧锁看着地面像是在努力搜寻着记忆中的片段。片刻后,缓缓开口解释道:“坞堡的瓦莱家和弗林锡的丹族一样,是伯尼萨两个世代商贾,很多伯尼萨领主甚至巨石城也会向他们借贷,两家都是地地道道富可敌国的大商人,信誉方面应该是有保障的,我和他本人见过几次,但没有过太深的交集,倒是他们家有个叫列拉·瓦莱的女士,非常讲信用,我曾经替她办过些事情。”
商人布尔见缝插针,脸上那堆满的笑容愈发灿烂补充道“对呀,老爹!商人这一行,信誉为重,就像草原上的骏马离不开健壮的四蹄,没了信誉,根本无法长久立足。而且,只有做到互利互惠,咱们才能长久合作,一起赚得盆满钵满。”布尔边说边微微前倾身子,刻意拉近与萨沙?格勒的距离道:“另外,赤木黎大人所说的这位列拉女士,确实是瓦莱家族重要的决策者之一。在伯尼萨帝国中部,她的影响力不小,而且还是铁格?瓦莱的堂妹。不过呢,铁格爵士才是整个伯尼萨帝国瓦莱家族的首领。”他的话语如同潺潺流水,流畅且动听,好似试图用这些信息来打动萨沙?格勒。
赤木黎点点头,眯起眼似乎陷入了往昔回忆之中般道:“这个属实。以前我也是因为卷入了铁格?瓦莱的事务,才结识列拉?瓦莱女士。在那庞大的瓦莱家族里,他们两人都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铁格爵士掌控全局,列拉女士心思细腻,许多关键决策都有她的参与。”
萨沙?格勒微微皱眉,脸上的表情犹如笼罩着层淡淡的阴云,透露出内心的犹豫道:“就是太贵了,一个马镫一枚金币,这价格实在不便宜。就算我真打算购买,也不需要那么多,给亲信、朋友买些就行。”边说边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况且你也不是没看到,自从我们从坦霜回来,战利品多得都快放不下了。箭头、矛尖用箩筐装都装不完,匕首、弯刀挂在帐篷外都生锈,盔甲都拿去熔炼换钱,甚至都推送到弗林锡去卖了。所以啊,这铁马镫在我们这儿,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另外,你看白皮人的战马,不也配了铁马镫,可打起仗来还不是照样不堪一击。”说着说着,甚至有些不耐烦地开始打起哈欠,眼神也变得有些游离,显然对布尔的推销有些兴致缺缺。
“老爹您错了,这可能是救命的东西!”商人布尔故意压低声音,试图故弄玄虚引起萨沙?格勒的兴趣,随即微微探身,凑近萨沙?格勒,像在分享个惊天的秘密般道:“虽然您带着族人们从坦霜带回了很多战利品,甚至能在牛皮甲里都塞满铁片,但好像偏偏遗漏了铁马镫。虽然你们善于跑马战,但要是遇到早几年牛耳洼的事情……另外您没发现为什么曼丁人和你们有什么不同吗?”说罢顿了顿,眼睛里闪烁着丝玄秘,像在等待着萨沙?格勒的反应。
萨沙?格勒原本有些漫不经心,听到布尔这话,好奇心还是被悄悄勾起,于是继续佯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嘴角微微上扬不屑道:“能有什么不同,论个头,他们也不比我们高多少,论打斗,也未必能摔得过我们。我们在草原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对手没见过。”
商人布尔好似嘲弄般笑笑,反而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为什么你们打不过他们?”说罢掸了掸自己那泛着光泽的绸袍。
萨沙?格勒顿时面露愠怒,脸颊微微泛红,又努力克制地冷笑道:“那是多少年养成的习惯,战场上的输赢哪有那么绝对,不存在绝对的谁打不过谁!我们只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偶尔失手罢了。”
商人布尔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嘴角勾起抹带着些许轻蔑的笑道:“您还是不清楚各自的底细呀,这要是再次遇到他们,那可就...”说罢又开始卖关子般收住了话音,故意吊萨沙?格勒的胃口。
萨沙?格勒惊讶地望了眼这个伯尼萨商人,眉头紧皱,彻底失去耐心地大声道:“有屁快放!”说罢,恼怒地将脸扭向一边,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
商人布尔见状,无奈地叹口气,缓缓挽起袖子,露出自己胳膊上几处深深的刀疤,开始诉说着曾经的血腥过往道:“老爹,我游走四方,穿越过迷雾山,那山里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爬过卓格礼雪山,山上的寒风能把人的骨头都冻碎;也翻过滚儿山,一路上险石恶徒。我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和你们做生意,大多时候都好言好语,但偶尔也会遇到蛮横的,那就难免动手,但最主要是互相交心,得到了很多他们私底下的心窝话,所以,很清楚你们和曼丁人差在哪!”
“又是马镫?”萨沙?格勒嗤笑着道。
商人布尔却面露肃穆地点点头道:“追逐靠的是马儿快慢,但要是面对面打,可就比力气了。你们和他们都会用弓箭,远距离攻击时或许不相上下,但只要一正面打,你们马上就落败,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是站着能使足劲儿,而你们是坐着,那比躺着也差不了多少呀!”说罢自顾自拿起面前茶碗自斟自饮起来。
原本慵懒地靠坐在软皮包上的萨沙?格勒瞬间坐起身,被彻底激怒般张口骂道:“放屁!”那声音在帐内陡然炸开,震得牛油灯的火苗都晃了几晃。可话刚出口,这位格勒部头人却又突然顿住,脸上的怒容渐渐褪去,缓缓伸出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神变得有些深邃,陷入了沉思之中,好似对商人布尔这番说辞有了些不一样的看法。
坐在对面的商人布尔重新盘了盘腿,此刻见萨沙?格勒陷入思考,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个崭新的铁马镫,在牛油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冽光泽,透着股精致与坚固。随即,这位伯尼萨商人微微弯腰,姿态显得格外恭敬,将铁马镫递到萨沙?格勒手中道:“您看看,这样的马镫,可不是普通的铁制成的。这是坦霜人花重金从他们西边打铁奴那儿买来的稀罕物件儿。您也知道波阿力花?敕珊,他在黄金军装备上可是舍得下血本,毕竟他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不过这铁马镫绝对讲究,踩在上面,就和站在地上没什么区别,稳稳当当的,而且质量上乘,用个上百年都没问题。”边说着边用手轻轻拍了拍铁马镫,发出“砰砰”的声响,仿佛在向萨沙?格勒展示它的结实程度道:“你们乌坎那斯骑兵惯用的那种皮马镫和这个比,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这里面的差距,您心里肯定再清楚不过了。曼丁人也是因为与坦霜人打了几百年的仗,所以早早用上了这个。”说到这儿,布尔故意停顿片刻,眼神中闪过丝狡黠,微微凑近萨沙?格勒,压低声音接着道:“所以,如果再有一次牛耳洼之战,您的近卫骑兵要是配上这个,不管面对他们多少人,咱都能挺直腰板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蛊惑力,仿佛有种魔力,让萨沙?格勒的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牛耳洼之战中一幕幕凶险的场景。
萨沙?格勒陷入了沉默,掂了掂这个手中的铁马镫,感受着它沉甸甸的重量和独特的质感,好似对这铁马镫的性能又多了几分认可。随即,随手将马镫扔给斥木黎道:“确实不错,但是……”他的话语中带着丝犹豫,似乎还在考虑着什么。
而手抖的斥木黎没能接住这个铁马镫,让它“哐当”掉落在地,不禁尴尬地笑笑,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赶忙弯腰捡起铁马镫,捧在手中仔细端详着,试图用专注的神情掩饰自己的窘迫。
萨沙?格勒看着斥木黎发抖颤巍的手,心中不禁泛起阵担忧。他微微皱起眉头,侧身关切道:“兄弟,不行你就回部落来,你也知道最近‘胡风乱刮’,局势不太安稳。住在我旁边,也好有个照应,马场我再派几个人去帮你打理。”说罢眼神中充满了兄长般的关怀。
斥木黎心中顿时涌起阵愧疚之情,将手中的马镫轻轻放下,抬头向萨沙?格勒笑笑道:“不用,马场我熟,可以照顾得过来。”说罢笑容中带着丝苦涩,又好似对萨沙?格勒的关心充满感激般点点头。
商人布尔见此情景,趁机感叹道:“老爹您真是宅心仁厚,如此惦念自己的兄弟,真是令人敬佩。可惜啊,雪雨湾迟早要被别有用心的人搞乱。”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惋惜之情,说话间,偷偷瞟了眼萨沙?格勒。
萨沙?格勒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警觉地扭过脸,紧紧盯着布尔道:“你说什么?”说罢眼神中透出股阴冷,充满了压迫感。
商人布尔用眼睛快速地瞟了瞟大帐里的几个侍卫,然后轻叹声,脸上露出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萨沙?格勒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着急,挥手让侍从们离开大帐,烦躁道:“你痛快点说,我们乌坎那斯人最反感磨磨唧唧。”说罢紧紧盯着商人布尔,眼神中既有杀气又带着些期待,似乎这个消息灵通的小商人口中稍有不慎便会有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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