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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一声,一个从矮墙后探出大半个身子偷袭的太平军士兵,被这一刀从肋下直豁开到脖颈,鲜血内脏喷涌而出!

滚烫的血溅了刘松山满头满脸,他恍若未觉,脚步不停,盾牌猛地向左一撞,将另一个探头欲刺的敌人撞得踉跄后退,右手刀顺势一个凶狠的突刺,刀尖透背而出!

他拔出刀,一脚踹开尸体,嘶吼道:“刀牌手顶前!长矛手随后补位!火铳手,给老子盯死两边的墙头!压上去!”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稳定力量,如同定海神针,让陷入短暂混乱的队伍迅速稳住阵脚,重新结成紧密的突击阵型,像一把烧红的尖刀,一寸一寸、无比艰难却又无比坚定地向着窑场废墟的纵深狠狠凿了进去!

这场血腥的逐屋争夺战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当刘松山带着满身血污、疲惫不堪但眼神依旧锐利的队伍,最终肃清了最后一片废墟,将残敌彻底逐出窑场区时,他麾下第四旗的伤亡已近三成。

然而,正是这惨烈的牺牲,为清军主力打开了通往景德镇核心城区的关键通道。景德镇,最终陷落。

战报飞递,刘松山第四旗的悍勇与坚韧,再次震动全军。

他的名字,连同他那如同磐石般在血火中巍然不动的身影,开始真正进入湘军高层统帅的视野。

咸丰十一年(1861年),在攻打安徽徽州的惨烈战役中,刘松山率部率先登城,身被数创而战意愈炽,最终克复坚城,立下赫赫战功。

捷报上达天听,朝廷谕旨擢升其为副将,并赏赐“总兵记名”的殊荣!

这意味着,他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高级武将的门槛,只待一个实缺。

同治三年(1864年),天京城破,太平天国的旗帜在烈焰中化为灰烬。席卷南中国十余载的狂飙似乎终于平息。

论功行赏,刘松山以军功和资历,受命代理皖南镇总兵,不久即实授为甘肃肃州镇总兵!

从湘乡田埂走出的农家子弟,终于凭借着一刀一枪、累累伤痕,搏杀到了朝廷正二品大员、独镇一方的总兵高位!

消息传回湘乡老家,早已物是人非。双亲已在连年战乱与贫病中相继离世。刘松山对着故乡的方向,默默遥祭了三杯烈酒。功成名就的滋味,竟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

他抚摸着那身崭新的、象征着无上荣耀的总兵官服,指尖感受到的,却是布料下那些早已愈合或仍在隐隐作痛的旧日伤疤的凹凸。

这锦绣前程,是无数同袍的尸骨堆砌而成。

然而,将军的铁甲尚未冷却,新的烽烟已在大地燃起。同治四年(1865年),纵横中原、来去如风的捻军已成清廷心腹大患。

更令朝廷震怒的是,被视为国之干城的湘军,在太平天国平定后,竟因种种猜忌和裁撤措施,几近瓦解。

当朝廷急调曾国藩北上督师剿捻时,这位湘军统帅愕然发现,自己竟已无可用之兵!环顾麾下,昔日百战精锐星散,帐前冷落。

焦灼之际,曾国藩的目光投向了那些尚未被完全裁撤、仍保留着部分骨干的老湘营余部。

老湘营,这支由王錱、张运兰等人一手锻造、在江西、安徽等地历经血战磨砺出来的劲旅,其坚韧和战斗力在湘军内部有口皆碑。

一道急令飞驰肃州:着甘肃肃州镇总兵刘松山,即刻整顿肃州防务,移交印信,火速率所部老湘营精锐北上,归曾大帅节制,剿办捻匪!

接到军令的那一刻,刘松山正站在肃州城高耸的城楼上,眺望着西北苍茫的戈壁。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肃州总兵,一方诸侯,位高权重。而北上剿捻,面对的是飘忽不定、凶悍狡诈的捻军骑兵,前途未卜,生死难料。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老湘营的旗号,曾大帅的召唤,于他而言,是比官位更重的责任和使命。

他迅速交割印信,从麾下和肃州驻军中挑选出最精锐、最富实战经验的两千余名老兵,重新打起那面浸染过无数血火的老湘营战旗,星夜兼程,挥师东进!

再次见到曾国藩,是在河南周家口的大营。

昔日名震天下的湘军统帅,如今两鬓染霜,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惫和忧虑。当他看到风尘仆仆、甲胄鲜明的刘松山带着一支军容整肃、杀气内敛的老湘营劲旅出现在辕门外时,那双阅尽沧桑的眼中,陡然爆发出久违的光彩。

“松山!”曾国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他快步上前,竟不顾身份,紧紧握住了刘松山那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双手。

“来得及时!来得及时啊!国家板荡,正需忠勇之士!老湘营威名,老夫久仰!今日得见,军容之盛,名不虚传!” 他用力拍了拍刘松山的臂膀,目光扫过刘松山身后那些虽然面带长途跋涉的疲惫,但眼神锐利、腰杆挺直的将士,感慨万千:“此真乃百战劲旅!松山,剿捻平乱,拱卫社稷之重担,老夫就托付于你和老湘营了!望尔等再展雄风,荡涤妖氛!”

刘松山单膝跪地,甲叶铿锵作响,声音洪亮而坚定:“大帅知遇之恩,松山与老湘营将士,万死难报!剿灭捻匪,保境安民,卑职等必效死力,绝不负大帅重托!不负老湘营旗号!”

这一刻,他不再是独镇一方的肃州总兵,而是重新找回了那个在血火中搏杀、与袍泽同生共死的老湘营营官的身份。

他的脊梁,为这面旗帜而挺直;他的刀锋,为这支劲旅而淬炼。

从此,刘松山和他统率的老湘营,成为了曾国藩剿捻战场上最锋利、最坚韧的一把尖刀。

同治七年(1868年),决定性的时刻到来。清廷调集重兵,将西捻军最后的主力,围困在山东境内黄河、运河、徒骇河之间的狭窄三角地带。

这里河网纵横,地势低洼,不利于捻军赖以生存的骑兵机动。

最后的决战,在酷热的八月打响。

刘松山的老湘营,被部署在徒骇河防线的一个关键渡口——高家渡。

这里是捻军试图向北突围撕开缺口的必经之路。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数万陷入绝境的捻军,如同疯狂的困兽,在首领张宗禹的亲自督战下,一波接着一波,不计伤亡地向高家渡的清军阵地发起亡命冲击。

马蹄声震得大地颤抖,刀矛如林,箭矢蔽空。

简陋的土木防线在巨大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顶住!死也要给老子钉在这里!”刘松山的声音已经吼得完全嘶哑,他站在最前沿的一道矮墙后,手中的腰刀早已砍得卷刃,身上崭新的总兵官服被硝烟、汗水和敌人的血污浸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

他亲眼看到一个又一个跟随他多年的老兄弟,在击退一波敌人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下一波汹涌而来的骑兵洪流吞没。

惨叫声、马嘶声、兵刃撞击声响彻云霄。老湘营的阵地如同惊涛骇浪中的礁石,一次次被淹没,又一次次顽强地显露出来。

最危急的时刻,一股精锐的捻军骑兵,在一个悍勇头目的带领下,竟突破了老湘营左翼的薄弱环节,如一把尖刀直插中军!

眼看阵线即将被撕裂!刘松山双眼赤红,猛地拔出腰间那柄跟随他多年的、缺口累累的佩刀,对着身边仅存的亲卫营厉声吼道:

“老湘营的种子不能断在老子手里!亲卫营,随我填上去!死战!”

他身先士卒,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迎着那奔腾而来的马队就逆冲了上去!

刀光闪处,当先一名捻军头目连人带马被他那凝聚了全部力量与悲愤的一刀劈倒!这决死反冲锋的惨烈气势,竟让突入的捻军骑兵为之一滞!

亲卫营的悍卒们紧随其后,用血肉之躯死死堵住了缺口,用长矛、大刀甚至牙齿,与敌人展开了最原始的搏杀!

后续的清军援兵终于赶到,合力将这股突入的捻军彻底绞杀在阵前。

高家渡,最终成了西捻军无法逾越的天堑。徒骇河水被染成了暗红色。

随着各处防线捷报频传,西捻军主力终于被彻底歼灭于山东境内。

震动天下的捻乱,至此平定。

紫禁城的嘉奖诏书很快传遍军前。刘松山因高家渡死战、力保防线不失、重创捻军主力的卓着战功,被朝廷特旨封赏为“三等轻车都尉”世职!

这是极高的荣誉,意味着他的功勋可以荫及子孙。

紧接着,实授广东陆路提督的任命也传达下来,位极武臣。

庆功宴上,觥筹交错,颂扬之声不绝于耳。

同僚们纷纷举杯祝贺这位新晋的提督大人和世职勋贵。

刘松山端坐主位,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回应着众人的敬酒。

然而,当喧嚣稍稍平息,无人注意的间隙,他的手却下意识地、反复地摩挲着悬在腰间的佩刀刀柄。

那刀柄早已被汗水、血水和岁月浸润得油亮乌黑,上面布满了累累的砍痕和缺口,每一处都记录着一场生死搏杀,一个倒下的兄弟。

世职的荣耀,提督的高位,如同华美的锦袍披在身上,却无法温暖那深藏在心底的、被无数牺牲和离别反复冲刷出的冰冷沟壑。

这柄破刀,比那些冰冷的圣旨和官印,更能触及他灵魂深处那个百战余生的老兵。

庆功宴的喧嚣尚未散尽,一份来自西北的紧急调令,已悄然放在了刘松山的案头。

发令者,是那位以刚毅果决、锐意西进着称的陕甘总督——左宗棠。

调令措辞简洁而凝重:

“粤省虽重,然西北危殆尤甚。回乱日炽,马化龙等盘踞金积堡,荼毒生灵,断我陇右,势成国患。

松山忠勇宿将,百炼成钢,麾下老湘营,国家干城。

着即卸广东陆路提督任,星夜兼程,率所部老湘营精锐赴陕北延绥镇听调。整军经武,储粮秣马,为大军进剿陇北、荡平金积堡之先锋!社稷安危,西北生民,尽托于君,望勿辞艰辛,速速启程!”

陕北的冬月,寒风如刀。凛冽的西北风毫无遮拦地掠过黄土高原千沟万壑的脊梁,发出呜呜的嘶吼,卷起漫天的黄尘。

刘松山裹紧了身上厚重的棉斗篷,策马伫立在一处高耸的塬顶之上。

他身后,是正在紧张操练的老湘营将士。

整齐的号子声、兵刃破风声、火铳射击声,在这空旷苍凉的高原上回荡,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

远处,蜿蜒的山道上,民夫们如同蝼蚁般,在清军军官的呵斥下,艰难地推拉着满载粮草军械的大车,源源不断地运往设在山坳里的几座巨大营仓。

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黄土气息和一种大战将至的肃杀。

寒风卷起刘松山斗篷的下摆,拍打着他冰冷的铁甲。

他极目西望,视线越过脚下这片被风沙侵蚀得支离破碎的苍黄土地,投向那更加遥远、更加迷蒙的西北天际。

那里,是甘肃,是宁夏,是左帅口中马化龙等回军首领盘踞的金积堡。

前路,是比太平军更剽悍、比捻军更坚韧、且占据地利人和的强敌,是比江南水网、中原平原更加酷烈、更加陌生的战场。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那柄陪伴他从小兵到提督、布满缺口的佩刀,入手是熟悉的冰凉与沉重。

指尖抚过刀身上一道最深的凹痕,那是高家渡血战时,与捻军悍将马刀猛烈碰撞留下的印记。

一幕幕血火交织的往事在眼前飞速闪过:湘乡田埂上的草鞋,寨墙上的第一抹血光,景德镇窑场的断壁残垣,徽州城头的猎猎旌旗,肃州戈壁的落日孤烟,徒骇河畔的震天杀声……无数倒下的身影,有恩主王錱,有血战同袍,有无数叫不出名字的士卒,他们的面孔在记忆的硝烟中浮现又模糊。

将军百战,甲胄已冷。世职的荣耀,提督的高位,如同这高原上的浮云,聚散无常。

唯有这握刀的手,掌心感受着刀柄粗糙的纹路和自身血脉的搏动,依然滚烫如初。

他缓缓收回目光,投向身后那片在寒风中肃立、如同钢铁丛林般的老湘营方阵。

年轻的、年老的、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上,都刻着风霜,眼神却是一样的坚毅。

这面残破而骄傲的旗帜,这班百战余生的老兄弟,才是他真正的根基,是他滚烫血脉的源泉。

“整军!备粮!”刘松山的声音不高,却像金铁交鸣,穿透呼啸的寒风,清晰地传入身后诸将耳中,“开春,兵发陇北!” 命令斩钉截铁。

寒风依旧凛冽,卷动他花白的鬓发和身后那面残破却依旧倔强飘扬的老湘营战旗,猎猎作响。

将军的身影挺立如高原上的古岩,目光如刀,直指西北那片孕育着更大风暴的苍茫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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