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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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森端起桌上的水杯，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伯克利：“好了，圣诞气氛聊完了，咱稍微——严肃点。”

现场灯光微微暗下来，背景大屏切换出一行字幕：

“纽约西部·伊墨·斯涅教授语录”

“死亡、生命与混乱，从不止于自然现象，它们是人性最真实的投影。若连自己都无法理解这点，又谈何看清世界？”

观众席一阵低声惊呼，明显有不少人认得这个名字——伊墨·斯涅，近年在欧美政界、学界频繁刷屏的“神秘学者”，身份扑朔迷离，学术观点争议巨大，私底下的背景也一直众说纷纭。

乔纳森将水杯放下，语气不动声色：“伯克利，作为——咳，一位经常与“生死角色”打交道的公众人物，您怎么看这段话？”

明显的套话，明显的坑。

伯克利低头调整了一下袖口，眼底那抹嘲意藏得极深。他当然知道伊墨·斯涅是谁——那个藏在管理者体系边缘、掺和在人类世界里的家伙，专门玩弄概念与语言，外人眼里的“神秘学大师”，同胞眼里的“危险元素”。

他微微抬头，懒洋洋一笑，语气不紧不慢：“怎么看？”

他指了指屏幕上那段晦涩深奥的语录，歪了歪脑袋：

“我觉得，这位教授……一定非常喜欢冬天。”

乔纳森一愣：“冬天？”

伯克利笑得更欠了些：“对，冬天，白雪皑皑，所有复杂的混乱、死亡、生命，全都被一场大雪盖住了，看不见，听不着，剩下的，只剩下人自己脑袋里的胡思乱想。”

他顿了顿，扫了一圈镜头，嗓音低哑又带着不经意的魅惑：

“世界本来很简单，是人活得太复杂。您说对吧，乔纳森？”

乔纳森愣了半秒，随即忍不住笑出声，赶紧顺水推舟：“我倒是更喜欢春天——至少春天不会让人想太多存在主义。”

观众席一阵哄笑，气氛轻松下来。

伯克利半靠在椅子里，耸耸肩，语气带着惯有的坎恩特式自嘲：

“所以，像我这种唱歌、演戏、夹不住饺子的简单人，就不操心这种哲学问题了，教授留着教学生，我回去练筷子。”

全场再次爆笑，主持人哭笑不得：“好吧，今天这节目到最后，我大概只记住你练筷子了。”

伯克利巧妙地跳过了伊墨·斯涅这个麻烦，既没否定也没正面表态，留下模糊空间，顺便不忘给自己的人设添点“耿直艺人”标签，观众自然跟着轻松一笑，现场氛围再度活跃。

【bbc圣诞特辑 录制·第一阶段结束】

舞台上的灯光渐渐暗下，乔纳森面带职业性的微笑，话筒声音柔和而有力：

“感谢伯克利先生带来的……独特理解与欢乐，稍后我们还有其他精彩嘉宾登场，别走开，圣诞特辑广告之后马上回来。”

音乐响起，灯光切换，导播迅速切画面，舞台工作人员鱼贯而入，调换布景。

伯克利松了松领口，随手摘下麦克风，熟门熟路地抬腿下台，步子依旧那副漫不经心的调调，像刚从朋友家的圣诞聚会出来，丝毫看不出刚才那番高强度现场采访的疲惫。

然而，刚一走入后台，冷空气混着咖啡机的香气迎面扑来，角落里却站着一道熟悉的高挑身影。

菲奥娜。

她双臂环胸，风衣外套搭在肩头，利落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声响，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足够让空气降温。

那是一种典型的“你给我等着”的英伦式冷静愤怒，连呼吸都克制得一丝不乱。

伯克利步子没停，边走边冲她笑：“你不会真打算在圣诞夜谋杀你家艺人吧，Fiona？”

菲奥娜不语，只是扬了扬手中的平板，屏幕上赫然是后台实时社交媒体更新：

#bbc圣诞特辑 伯克利神秘回应伊墨教授#

#伯克利夹饺子危机继续发酵#

伯克利扫了一眼，眉梢轻挑：“啊，看在圣诞节的份上，大家的娱乐精神还是挺积极的。”

菲奥娜走近一步，声音低冷，语气却极致克制：

“伯克利·坎恩特，刚才那一套所谓‘高情商’发言，我已经习惯了，但你能不能至少——”

她停顿了一下，咬字精准：“至少，在节目结束前，别再提饺子、耳钉、作曲家、伊墨、论坛、或者任何会让我明天接不完电话的关键词？”

伯克利单手插兜，蓝灰色的眼睛眯起，漫不经心地打量她：

“你知道，你这个清单，基本等于让我闭嘴了。”

菲奥娜冷笑：“Exactly。”

伯克利摊摊手，半认真半开玩笑：“好吧，考虑到你圣诞夜还要陪我擦屁股，算我欠你一次。”

菲奥娜冷冷补刀：“你欠我的次数，已经多到够写自传了。”

伯克利笑着点头：“那下次写的时候，第一章就叫《菲奥娜的忍耐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