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比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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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剑崖的寒风，卷不走青云分舵上空弥漫的浓烈火药味。巨大的演武场被划分为十座坚固的青罡石擂台，四周人声鼎沸，黑压压的外门弟子人头攒动，兴奋、紧张、野心、恐惧，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高台之上，分舵长老与执事们端坐，目光沉凝，俯瞰着下方即将开始的龙争虎斗。

外门大比，正式开启！

抽签台前，夜玄与石昊并肩而立。夜玄的脸色依旧苍白，鬓角的灰白刺目，但那双眸子却如同淬火的寒星，锐利、沉静，深处燃烧着不灭的火焰。三日前的剑意种子凝聚，几乎抽干了他最后一丝生机，冰心丹的冰壁裂纹已蔓延至极限，双毒在体内疯狂肆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与灼痛。然而，识海深处，那颗米粒大小、混沌星辰般缓缓旋转的灰色剑种，却如同定海神针，带来一种源自灵魂层面的奇异稳定感。它微弱，却无比坚韧。

“丙组，七号。”夜玄看着手中的签牌，声音嘶哑平静。

“俺是甲组，三号！”石昊捏着签牌，铜铃般的眼睛扫视着周围，带着野兽般的警惕和战意。他后背和肩胛的伤势在星纹草和萧炎药散的微弱作用下勉强稳定，但远未痊愈。

两人分属不同组别，意味着至少在初期淘汰赛不会相遇，但也意味着无法守望相助。

“夜兄弟，小心那些狗崽子的阴招！”石昊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不远处被数名气息强横弟子簇拥的王腾。王腾一身华服，负手而立，玄脉五重的气息毫不掩饰地散发着，如同烘炉般灼热迫人。他感受到石昊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眼神如同毒蛇般锁定夜玄，无声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夜玄面无表情，只是指尖那缕淡灰色的剑意锋芒，微不可察地吞吐了一下。

“丙组七号，夜玄！对阵丙组四十二号，赵莽！”执事冰冷的声音通过扩音阵法响彻全场。

第一战！

夜玄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剧毒和冰寒，一步步走向七号擂台。他的对手，赵莽，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老牌外门弟子，玄脉三重巅峰的气息鼓荡，手持一柄沉重的开山斧，眼神凶狠，显然是被王家收买的“关照者”之一。

“嘿嘿，夜玄？听说你中了剧毒，命不久矣？”赵莽扛着巨斧，走上擂台，狞笑着，“识相的，自己滚下去，省得老子动手，让你死得更难看！”

台下响起一阵哄笑和窃窃私语。夜玄的“废人”之名和身中剧毒的消息早已传开，没人看好他。

夜玄沉默不语，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并指如剑。指尖，没有任何玄力光芒，只有一股内敛到极致、却让空气都仿佛凝滞的惨烈锋锐之意悄然弥漫。

“装神弄鬼！找死！”赵莽被夜玄的漠视激怒，怒吼一声，玄力灌注巨斧，带起沉闷的破风声，一招力劈华山，朝着夜玄当头斩下！气势汹汹，显然想一招废掉夜玄！

就在巨斧即将临头的刹那！

夜玄动了！

他的身影并未快如鬼魅，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极其自然地、以毫厘之差侧身滑步！巨斧带着厉啸，擦着他的衣襟狠狠劈在擂台上，碎石飞溅！

同时，夜玄那并拢的剑指，极其随意地、仿佛拂去尘埃般，朝着赵莽因全力劈砍而暴露的右臂肘关节外侧，轻轻一点！

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炫目的玄光！

赵莽那气势汹汹的劈砍动作骤然僵住！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为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右臂肘关节处，护体玄力如同纸糊般被洞穿！一股混合着惨烈意志和锋锐穿透力的无形力量，狠狠刺入他的关节筋络！

“呃啊——！”赵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沉重的开山斧脱手砸落！他抱着瞬间失去知觉、软软垂下的右臂，踉跄后退，看向夜玄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和恐惧！

仅仅一指！

轻描淡写！

玄脉三重巅峰的赵莽，右臂被废，彻底失去战力！

全场瞬间死寂！落针可闻！所有的哄笑和窃窃私语戛然而止！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擂台上那个脸色苍白、身形单薄的少年身上，充满了震惊、疑惑和难以置信！

“丙组七号，夜玄，胜！”执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打破了寂静。

夜玄收回手指，指尖那抹内敛的锋芒悄然散去。他看也没看瘫倒在地、痛苦呻吟的赵莽，转身，一步步走下擂台。步伐依旧沉重，气息依旧微弱，但那股平静之下蕴含的、洞穿一切的锋锐，却让靠近擂台的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隐藏实力？不，他只是用最小的代价，最精准的方式，解决了眼前的障碍。剑意种子初成，每一次引动都消耗巨大，且会加剧双毒反噬，他必须用在刀刃上。

“废物！”王腾所在的方向，传来一声冰冷的低斥。王腾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夜玄那轻描淡写却狠辣精准的一指，让他感到了意外和一丝…被挑衅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