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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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火鼎虚影煌煌，赤金火焰流转，将夜玄浴血的身影笼罩其中，散发出不容侵犯的丹道威严。石昊如同门神般矗立其侧，重戟斜指，土黄色罡气厚重如山，虎目圆睁，死死锁定着惊魂未定的魅姬。远处魔潮中，血屠挣扎着爬起，双臂焦黑如炭，只剩下光秃秃、冒着青烟的臂骨，气息萎靡不堪，看向离火鼎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城墙上，震天的欢呼如同海啸般席卷！夜玄独战两大玄丹，焚血废血屠，离火退魅姬！这如同神迹般的战绩，彻底点燃了守军心中濒临熄灭的火焰！

“杀——！！！”残存的修士和士兵们，双眼赤红，如同被注入狂暴的力量，嘶吼着扑向城下的魔潮！破魔弩箭带着尖啸撕裂魔气，冰魄剑气冻结大片区域，石昊的重戟每一次挥舞都掀起腥风血雨！士气如虹，竟将汹涌的魔潮硬生生反推了回去！

魅姬看着那尊散发着煌煌天威的离火鼎，感受着石昊那狂野如凶兽的锁定气息，再瞥了一眼魔潮中气息奄奄的血屠，银色面具下的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她红唇微启，发出一声尖锐刺耳、充满不甘的厉啸！

呜——嗷——！

那面矗立在魔军深处的白骨魔旗，仿佛回应般，猛地爆发出更加浓郁的漆黑魔光，一声更加怨毒、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嘶吼从中传出！随即，魔旗剧烈摇动！

如同接到了撤退的号令，原本疯狂冲击城墙的魔潮，如同退潮般开始迅速后撤！低阶魔物发出混乱的嘶吼，血煞殿精锐则保持着相对严整的阵型断后，合欢魅影则化作道道粉红流光，融入翻腾的魔气之中。撤退的速度极快，显然早有预案。

“魔崽子退了！魔崽子退了！”

“我们赢了！守住了！”

“夜公子万岁！夜帅！夜帅！”

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淹没了整个黑石城！幸存的守军们相互搀扶着，挥舞着残破的兵刃，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许多人喜极而泣，瘫倒在地。夜玄的名字，在无数嘶哑的喉咙中被反复呼喊，最终汇聚成一个更加响亮、充满敬畏与寄托的称呼——夜帅！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当魔潮彻底退入远处翻涌的魔气深处，留下满目疮痍的战场和堆积如山的尸体时，一股更加沉重的阴霾笼罩下来。

伤亡统计触目惊心。守军十不存三，重伤者遍地哀嚎。城墙多处崩塌，护城大阵的核心阵盘布满裂痕，光芒黯淡。更致命的是，城内临时搭建的指挥所内，传来了一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

“报——！赵…赵老将军…他…他不行了！”一名浑身是血的亲卫连滚带爬地冲入临时指挥所，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

指挥所内，气氛瞬间凝固。几位来自不同宗门、世家，勉强支撑着联军高层的玄丹境强者（多为初期，少数中期），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赵烈山，黑石城原城主，也是此次联军名义上的最高统帅，一位老牌玄丹境后期强者！正是他，在魔军第一波突袭中，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硬生生拖住了敌方最强者，为守军争取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但也因此遭受了不可逆转的重创，一直靠秘药吊着最后一口气。此刻，这口气，终于要散了！

“快！带我去！”一位身着天剑门长老服饰、气息在玄丹中期的老者（凌风的师叔，凌岳）急切道。众人慌忙涌向赵烈山养伤的石室。

石室内，药味混合着血腥气，浓得化不开。赵烈山躺在简陋的石床上，脸色灰败如金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他胸腹间缠满了染血的绷带，但依旧有暗红色的血水不断渗出，散发着淡淡的魔气。显然，他不仅重伤，还中了极其厉害的魔毒。

“赵…赵老哥…”凌岳上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与赵烈山有旧。

赵烈山艰难地睁开浑浊的双眼，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人群后方，刚刚在石昊搀扶下走进来、气息依旧萎靡但眼神沉静的夜玄身上。他嘴唇翕动，声音微弱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魔…魔军…暂退…必…必卷土重来…黑石…不能…不能丢…”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量，枯槁的手指艰难地抬起，指向夜玄：“他…夜玄…可…可担…西城…防务…” 话音未落，手臂颓然落下，气息彻底断绝！这位为黑石城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老帅，溘然长逝！

“赵老将军！”

“老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