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霸血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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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山脉核心，往生碑前。

夜玄的嘶吼在死寂的山谷中回荡，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他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全身剧烈颤抖，混沌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无数破碎混乱的画面：崩塌的青铜巨殿、染血的战旗、顶天立地的巨斧虚影、浴血沉浮的少年…玄天鉴在他识海中如同燃烧的太阳，清光狂暴，与石碑顶端那截巨大的青铜断刃产生着强烈的共鸣，而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气息缓缓而生！一股苍凉悲壮的意志洪流几乎要将他脆弱的神魂撕裂！

“夜玄！撑住！”洛水惊恐万分，不顾自身消耗，将所剩无几的往生姹女之力疯狂注入夜玄体内，试图稳定他濒临崩溃的神魂。白小纯也急得吱吱乱叫，纯净的魂力化作微光融入夜玄识海。

轰隆——！！！

整个归墟山脉再次剧震！环绕山谷的灰色湮灭雾气如同被激怒的巨蟒，疯狂翻腾涌动！一股冰冷、贪婪、仿佛源自九幽深渊的恐怖意志，如同无形的巨网，彻底锁定了山谷中的两人一狐！山谷边缘的空间裂缝骤然扩大，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漆黑的裂缝中，隐隐有无数双充满恶意的猩红眼眸亮起！

大恐怖，苏醒了！

“走！快走！”洛水脸色惨白如纸，那股意志带来的压迫感让她灵魂都在颤栗！她拼命想搀扶起痛苦挣扎的夜玄逃离这绝地。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存亡之际！

嗡——！！！

夜玄识海中，那枚沉寂的暗金色巨斧虚影烙印，以及他怀中紧贴的战斧令，同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一股源自洪荒、不屈不挠、战天斗地的磅礴战意，如同被外界的恐怖意志彻底点燃，轰然爆发！

吼——！！！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战场的怒吼，并非真实声响，而是直接在夜玄和洛水的灵魂深处炸响！那破碎画面中顶天立地的巨斧虚影，仿佛在这一刻跨越时空，与夜玄识海中的烙印、与战斧令中的古老战意，瞬间重叠！

“战！！！”

夜玄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混沌色的瞳孔瞬间被染成一片纯粹的金红！无尽的痛苦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战意洪流强行压下！他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接纳！他放开对玄天鉴清光的抵抗，任由那苍凉的意志洪流与狂暴的战意洪流，如同两条怒龙，在他残破的躯体和识海中疯狂冲撞、交融！

咔嚓！咔嚓！

夜玄的身体表面，崩裂的伤口再次迸裂，鲜血淋漓，但伤口中流出的血液，却隐隐带上了一丝暗金的色泽！他破碎的右臂骨骼在战意的冲刷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却又被一股新生的、更加坚韧的力量强行弥合！混沌霸体的灰白光膜瞬间转化为暗金之色，一股霸道绝伦、仿佛能撕裂苍穹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腾而起！

他猛地推开洛水，踉跄着站直身体，如同浴血的战神，直面那翻腾的灰雾和裂缝中的猩红眼眸！左手虚握，识海中那暗金巨斧烙印疯狂震动，一道凝练的、由纯粹战意构成的暗金斧影，在他掌心若隐若现！

“滚——！！！”

夜玄对着翻腾的灰雾和裂缝，发出了源自灵魂的战吼！暗金斧影随着他的意志，朝着那恐怖意志的源头，狠狠劈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暗金光痕，撕裂了空间，斩入了翻腾的灰雾深处！

嘶——！！！

灰雾深处，仿佛传来一声痛苦而愤怒的无声尖啸！翻腾的雾气猛地一滞，裂缝中那些猩红的眼眸流露出惊惧之色，瞬间隐没！那股笼罩山谷的恐怖意志，如同被烫伤般，猛地收缩了回去！

山谷，暂时恢复了死寂。但夜玄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退却！那恐怖的存在并未离开，只是在积蓄力量！

他身体一晃，暗金光芒褪去，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刚才那一瞬间的战意爆发与意志对抗，让他对识海中的巨斧烙印和《开天战诀》有了更深的理解，混沌霸体似乎也发生了一丝微妙的蜕变，只是伤势太重，无法体现。

“快…离开这里…”夜玄虚弱地对洛水说道，目光最后扫过那残破的往生碑和巨大的青铜断刃。玄天鉴的清光依旧炽热，指向石碑基座某个不起眼的凹槽，那里似乎残留着某种印记，与他识海中玄天鉴核心的青铜断刃形状隐隐契合。但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

“最后那道恐怖的气息，就近是什么？”

洛水不敢迟疑，强忍着恐惧和虚弱，搀扶起夜玄，白小纯在前引路，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入灰色迷雾，沿着来路亡命奔逃。

星陨城，战神殿别院。

这是赵磐凭借战斧令，为夜玄等人安排的一处清幽院落，位于星穹区边缘，有简单的防御阵法。

静室内，林动的真灵之火在九转还魂草和聚灵阵的维持下，依旧微弱摇曳，如同风中残烛。苏清雪躺在寒玉床上，眉宇间的冰霜在药婆婆亲自出手压制下，暂时稳定，但气息依旧虚弱。洛水守在两人身边，脸色苍白，强行催动往生姹女之力为夜玄疗伤。夜玄盘坐在蒲团上，全身包裹着浸透星辰灵髓液和续骨生肌膏药的绷带，气息微弱，但识海中玄天鉴的清光平稳了许多，那狂暴的意志冲击和战意爆发带来的后遗症正在缓慢平复。

院落内，一片沉寂。仅存的几名遗民战士沉默地守卫着，脸上带着化不开的悲戚。

突然！

轰——！！！

别院那由星辰铁木打造、铭刻着简单防御符文的大门，如同被攻城巨锤轰中，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巨响，轰然炸裂！木屑混合着符文碎片四散飞溅！

“什么人？！”遗民战士惊怒交加，瞬间拔出武器，玄力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