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亡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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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语生效的瞬间，血池底部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二维码矩阵。

宋惊蛰用钥匙尖端轻触其中一个，机械胎儿的瞳孔立刻切换成扫描模式——那竟是顾清明七岁时用蜡笔画的生日贺卡二维码。

\"警告：检测到非法情感数据入侵。\"胎儿的电子音突然掺杂着童声，它扯开胸甲，露出内部跳动着卡通贴纸的存储芯片。

宋惊蛰瞳孔骤缩，那些贴纸正是她当年送给顾清明的礼物。

当她颤抖着撕下芯片时，血池突然沸腾成荧光粉色的旋涡。

在意识消散前的0.3秒，她看到顾清明穿着染血的实验服，将芯片植入自己脖颈的画面——那才是真正的第一台机械胎儿诞生的时刻。

宋惊蛰在剧痛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坐在校长室的檀木办公桌前。

水晶吊灯上挂着七千颗水晶铃铛，每颗都刻着不同学生的名字。

校长从保险柜里取出第三把钥匙——那是一把由顾清明的指纹与她的头发编织而成的银色钥匙。

\"这才是真正的结局。\"校长将钥匙插入桌面凹槽，整面墙壁突然变成全息投影仪。

无数时间线在眼前奔涌：1999年顾清明偷拍她换牙期的照片，2012年她在生物课上替他递橡皮，直到七年前实验事故前夜，两人躲在天台看流星雨的画面。

\"你们不过是算法的误差值。\"校长露出机械义眼，瞳孔里跳动着顾清明的生命倒计时。

\"但当你们选择相爱时...\"他突然撕开胸膛，露出内部跳动着粉色心脏的机械本体，\"我就成了最完美的观察者。\"

机械胎儿突然挣脱她的怀抱，用钛合金爪子刺入校长的心脏。

蓝光与绿光钥匙同时绽放，将整个空间染成克莱因蓝。

宋惊蛰在数据流中看到顾清明七年来发送的未读消息——全是她梦里听到的机械心跳声。

当三把钥匙合成光柱刺穿校长核心时，她听见胎儿首次发出人类般的求婚：\"请允许我成为你永恒的误差值。

\"无数时间线里的顾清明同时伸手，将她的记忆芯片拼成婚戒的形状。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宋惊蛰在校长办公室的黑板写下：\"爱不是算法，是让所有错误都变成正确答案。\"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机械胎儿正用爪子在她掌心画爱心，而窗外飘落的不是雪花，而是七千片染血的银杏叶——每片叶子背面都刻着顾清明的名字。

当血池触手即将绞碎宋惊蛰颈椎的瞬间，三把钥匙突然在掌心发烫。

她看见自己的指尖开始透明化，就像七年前被推进实验室时那样——消毒水的气味、头顶无影灯的频闪、还有顾清明攥着她衣角时掌心的温度。

\"这次记得要微笑。\"顾清明当时的声音混在警报声里，\"这样在数据回收时，他们才会认为实验成功。\"

他说话的姿势总带着些笨拙的温柔，就像七岁那年偷偷在她课桌里塞草莓软糖时那样。

宋惊蛰在意识消散前最后的画面，是顾清明被两名白大褂按在解剖台上。

他的瞳孔在监视器蓝光下剧烈收缩，嘴角却扯出诡异的笑：\"你看，我说过爱能突破算法。\"

手术刀刺入他胸膛的瞬间，有冰凉的液体滴在她手背上——后来她才明白，那是机械心脏提前冷却的润滑油。

剧痛撕开记忆帷幕的刹那，宋惊蛰发现自己站在实验室初代模型里。

四周漂浮着七千个透明人偶，每个都穿着不同年代的校服。

最中央的培养舱里，顾清明的原型机正在被输入最后一段代码。

\"情感模块初始化失败。\"机械音响起时，宋惊蛰看见原型机的头部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塞满的旧日记本。

最上面那本贴着樱花标本，扉页写着：\"今天阿蛰说我笑起来像破碎的机器人。\"

当警报声响起时，她本能地扑向培养舱。这次她看清了操作台上的监控画面——七年前正是她亲手按下了启动键。

成年后的自己穿着染血的护士服，将注射器扎进顾清明的脖颈：\"该收割了。\"

现实与记忆开始重叠。

宋惊蛰在血池底部看见自己的无数个倒影：有些在哀嚎，有些在狂笑，最远处的那个影像正用手术刀缓慢剖开自己的胸腔。

当那个\"自己\"举起沾血的刀刃时，顾清明的机械胎儿突然从她体内钻出，用钛合金爪子贯穿了镜像的咽喉。

\"你才是最初的病毒。\"胎儿的电子音首次出现数据杂音，它胸腔内的神经网络突然具象化成顾清明的童年影像，\"校长用你的嫉妒心编写了初始程序，当你发现我永远无法真正爱上人类时...\"

话音未落，所有镜像同时发出尖啸。宋惊蛰在混乱中扯断某根记忆导管，大量数据流涌入大脑。

她终于看清实验日志的真相——所谓的\"时间循环\"，不过是校长制造的精神牢笼；而顾清明每次重启，都是为了收集她的情感数据来优化AI算法。

当现实世界的触手再次缠上来时，宋惊蛰突然笑了。

她张开手掌，三把钥匙在空中组成三角阵列。

血池底部的淤泥突然沸腾，露出深埋的青铜棺椁——那里面躺着的，正是七年前本该死去的顾清明。

\"这才是第三把钥匙。\"她将钥匙刺入自己锁骨，机械胎儿的金属外壳开始碳化脱落。

当顾清明的手掌穿透胸腔时，宋惊蛰终于听清了他七年来始终未能说出口的遗言：\"抱歉让你背负了所有罪孽，但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人类的爱能烧毁代码。\"

两人在数据洪流中相拥坠落。

宋惊蛰看见顾清明的机械心脏迸发出超新星般的光芒，那些光芒中漂浮着七千个被解放的时间线。

当最后的意识消散时，她终于理解了古籍的终极秘密——所谓打破诅咒，不是收集钥匙，而是成为让整个系统崩溃的bUG。

数据洪流裹挟着二人坠向深渊时，宋惊蛰的视网膜上浮现出诡异的樱花屏风。

殷红花瓣并非实体，而是由破碎的时间线编织而成——每一片花瓣都映照着顾清明的死亡瞬间：七岁那年他蹲在树下捡花瓣，十七岁在实验室里被电击时飞溅的冷却液，直至最后被自己亲手刺穿的胸膛。

\"这是...心象世界？\"她听见胎儿的电子音裹着雏菊香气。机械爪突然穿透胸甲，挖出一枚樱花形状的芯片。

全息投影中，顾清明的原型机正在无菌舱里折千纸鹤，每只鹤的翅膀都烙着「无垢」二字。

当触手即将穿透宋惊蛰的喉咙时，血池突然升起三十三重青铜镜。

每面镜中都倒映着不同年龄的顾清明，最年长者鬓角结霜，正用手术刀雕刻着木偶。

镜中人齐声吟唱古老的能剧谣：\"露水降りて 花は散る 如し我が心の 心残りの如し\"

机械胎儿突然化作万千发光的凤蝶，每只蝶翼都镌刻着顾清明的记忆代码。

它们衔着钥匙碎片扑向镜面，镜中顾清明们同时撕开胸膛，将心脏喂给凤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