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记忆碎片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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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陌生短信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直插我的心脏。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愈发刺鼻，混合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暮色，让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氛围。

我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瓷砖地面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那个关于天文台的记忆，像是被刻意封印在大脑深处，此刻却如同被撬开缝隙的潘多拉魔盒，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顾清明半透明的身影、转动的齿轮、陆明远意味深长的微笑，这些画面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每一幕都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换好衣服走出病房时，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我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每走一步，都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注视着我。转过拐角时，我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小心！”熟悉的声音让我猛地抬头。是顾清明，他穿着整洁的校服，手里抱着一摞课本，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就像我们每天在学校里遇见时那样。可这个笑容却让我背后发凉，那些在镜渊世界里他逐渐透明化的画面，与眼前的场景重叠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矛盾感。

“你怎么在这儿？”我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

顾清明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关切：“听说你晕倒了，放学就过来看看。你感觉怎么样？”他伸手想要摸我的额头，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对了，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学校里有点奇怪？”

顾清明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奇怪？没有啊，一切都很正常。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他说着，把课本放在一旁的长椅上，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递给我，“吃颗糖吧，甜的东西能让人心情好。”

我盯着他手中的糖果，记忆突然闪回到镜渊世界里，他也是这样递给我一颗糖，可那糖果在我手中瞬间变成了带刺的数据晶体。我没有接过糖果，而是径直绕过他往楼梯口走去：“我想先回学校一趟。”

顾清明在身后喊我，但我没有回头。下楼梯时，我总感觉有人跟在我身后，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我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冲出了医院。

回到学校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教学楼里一片漆黑，只有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我推了推校门，发现竟然没有锁。校园里的树木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影子在地上摇曳，仿佛无数张扭曲的脸。

我朝着天文台的方向走去，心跳越来越快。当我站在天文台的铁门前时，手放在门把手上迟迟不敢转动。门内传来“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像是血液滴落的声音。深吸一口气，我猛地推开门。

一股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我差点吐了出来。借着手机的灯光，我看到地面上有一滩暗红色的液体，沿着液体的痕迹望去，尽头是一个巨大的齿轮装置，和镜渊世界里的那个一模一样。齿轮上布满了黑色的污渍，不知道是油渍还是干涸的血迹。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齿轮，突然，手机屏幕一闪，出现了一张照片。是我和顾清明在孤儿院的合影，照片上被用红笔圈出了我们身后的院长，他的脸被涂成了一片血红。照片下方写着一行小字：“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铁门关闭的声音。我猛地转身，顾清明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而诡异的表情。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蓝光，和镜渊世界里的数据体一模一样。

“你果然来了。”他的声音变得机械而冰冷，“镜渊系统早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所以特意为你准备了这个惊喜。”

我握紧手机，往后退了一步：“你到底是谁？真正的顾清明呢？”

“我就是顾清明，只不过是被镜渊优化后的版本。”他缓缓朝我走来，每走一步，身上就冒出一些数据流，“你以为自己能打破系统？太天真了。你脖子上的胎记虽然消失了，但你的意识里已经深深植入了镜渊的代码，你永远都逃不掉。”

我转身想要逃跑，却发现身后的墙壁不知何时变成了一面巨大的显示屏，上面循环播放着我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那些记忆里，每一个场景都有一双隐藏在角落里的眼睛在注视着我。

顾清明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数据流顺着他的手钻进我的身体，我感到一阵剧痛。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我看到显示屏上出现了新的画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操作着一台机器，机器上连接着无数数据线，而数据线的另一端，连接着躺在手术台上的我……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教室的课桌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在耳边回荡，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我摸了摸脖子，依然没有胎记的痕迹，但后颈处却有一块新的伤疤，形状就像一个未完成的二进制代码。

“惊蛰，你怎么又睡着了？这节课可是班主任的课，小心他又找你麻烦。”同桌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到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笑容，这个笑容，和镜渊世界里的陆明远如出一辙。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倒，发出刺耳的声响。全班同学都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我顾不上解释，冲出教室，朝着学校的档案室跑去。我记得小时候在孤儿院，曾经看过一份档案，上面有关于院长和那个神秘实验的记录。

档案室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纸张气味，我在档案架之间疯狂翻找。终于，我找到了那份档案。打开档案的瞬间，一张照片掉了出来。照片上，院长站在一个巨大的实验室里，周围摆满了各种仪器，而在仪器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培养舱，里面浸泡着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档案里的文字记录让我不寒而栗。原来，我从小就是镜渊系统的实验品，我的记忆、情感，甚至是反抗意识，都是被设计好的程序。而顾清明，也是系统创造出来的引导者，他的任务就是在我即将发现真相时，将我带回镜渊的控制之中。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被推开了。顾清明站在门口，这次他没有穿校服，而是一身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里面装着蓝色的液体，和镜渊世界里陆明远给顾清明注射的液体一模一样。

“你终于发现真相了。”他微笑着说，走进档案室，随手关上门，“但发现真相又能怎样呢？你已经无法逃脱镜渊的掌控。现在，该是完成最后程序的时候了。”

我抓起档案砸向他，转身想要从窗户逃走。可当我推开窗户时，却看到窗外站满了和我长得一样的人，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蓝光，整齐划一地伸出手，朝我抓来……

我惊恐地后退，后背撞上了档案架。顾清明步步紧逼，注射器的针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我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最坏的结果。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医院的病房里。护士正在给我量体温，见我醒来，松了一口气：“你可算醒了，刚才你突然又晕过去了，可把我们吓坏了。”

我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难道刚才在学校的一切又是镜渊制造的幻境？我看向床头柜，那里放着我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有一条新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