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记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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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电视台三楼化妆间，17:30\"

镜前环形灯将空气灼出细密的焦痕，苏晚晴指尖拂过锁骨处的红宝石项圈。金属触感冰凉，内嵌的微型录音器正在休眠，像蛰伏的毒蛇。她凝视镜中18岁的皮囊，睫毛膏刷过眼尾时，刻意在右眼多点了颗泪痣——与前世被推下天台那日相同的妆容。

“苏小姐，这个遮瑕膏可能盖不住……”化妆师举着粉扑的手突然颤抖，目光盯在她手腕内侧。电子淤青贴模拟的紫红色伤痕正在皮下跳动，倒计时数字透过遮瑕膏浮现出幽蓝的“72:00:00”。

苏晚晴转动项圈，红宝石棱面折射出冷光：“这是最新的生物感应贴膜，会随着肾上腺素变化。”她微笑着将矿泉水瓶推向桌沿，玻璃杯壁凝结的水珠坠落在采访提纲上。水渍在“您如何评价家庭教育投入”的问题旁洇开，墨迹重组为扭曲的“税务”二字。

走廊传来高跟鞋敲击声，林薇薇甜腻的嗓音穿透门板：“晴晴，我帮你带了润喉糖呀。”镜中倒映出门缝下的阴影——那双镶着碎钻的Jimmy choo正在试探性地向前移动。苏晚晴突然剧烈咳嗽，手肘“无意”撞翻化妆台前的定型喷雾，铝罐滚到门边炸开呛人的白雾。

“哎呀！”林薇薇的惊叫伴随着物品坠地声。苏晚晴俯身捡起对方掉落的手包，指尖掠过内层夹缝时触到硬物——微型窃听器的棱角硌在指腹。她将润喉糖塞进对方掌心，糖纸摩挲声掩盖了指甲撬开电池槽的细微响动。

导播的催促声从走廊尽头炸响，苏晚晴最后检查项圈。红宝石背面闪过一道电流，将林薇薇那句“你脸色好差”录入加密频段。更衣室镜面突然映出诡异光斑，她转头刹那，看见自己18岁的倒影在镜中裂成两半——一半穿着染血的婚纱，另一半正将口红抵在镜面书写血色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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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电视台1号演播厅，18:15

十二盏环形补光灯将空气炙烤出胶质般的透明度，苏晚晴交叠的膝盖微微右倾——这是经过计算的完美角度，能让镜头恰好捕捉到电子淤青贴的摩斯密码。王牌记者秦悦的珍珠耳麦闪过冷光，她将采访提纲第三页对折，这个动作让苏晚晴瞳孔骤缩——前世正是这张纸上藏着录音干扰器。

“苏同学作为史上最年轻的省状元，父亲为您聘请了多少位私教呢？”秦悦的蔻丹指甲划过数据报表，A4纸边缘沾着星点咖啡渍。三台摄像机同时推进特写，苏晚晴垂落的发丝扫过伤痕，淤青贴下的LEd灯珠开始规律闪烁。

——·—·· ··—·（偷税）

导播室监控屏突然雪花闪动，技术人员慌乱调试时，没人注意到实时弹幕中出现异常代码。苏晚晴抚过红宝石项圈，项圈内侧的纳米级投影仪将“苏氏集团”四个字投映在秦悦身后的提词器玻璃上。

“比起银行卡余额，我更感谢母亲留下的遗产。”她抬起手腕整理碎发，这个动作让伤痕完全暴露在4号机位中，“比如她教我解黎曼假设那晚，我们用的是菜市场找零的硬币。”

秦悦的眉峰跳动半毫米，这是她闻到血腥味时的微表情。导播突然切入观众席镜头，穿着校服的女孩们举着“数学女神”灯牌，某个戴鸭舌帽的身影却始终将手机对准税务局的直播窗口。

“听说您弟弟获得了国际奥数集训资格？”秦悦的尾音突然拔高，这是她发动致命提问的前兆。苏晚晴余光瞥见侧幕的林薇薇正在用口红补妆，那支YSL方管底部闪过针孔摄像头的红光。

直播信号突然出现0.3秒卡顿，当画面恢复时，观众发现苏晚晴背后的LEd屏数据流中，有血色代码正在重组——这是“织网者”程序在反向入侵电视台系统。

“真正的教育应该像三角函数...”苏晚晴的声线突然滞涩，她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记忆碎片：2023年网红奶茶店前的长队、短视频里疯狂转发的生椰拿铁配方、顾景淮在纳斯达克敲钟时西装上的咖啡渍。

“就像生椰拿铁刚爆火时...”脱口而出的刹那，她听见导播室传来玻璃杯炸裂的脆响。2013年的空气突然凝成胶体，秦悦的珍珠耳坠悬停在半空，林薇薇的口红划出半道残影。

苏晚晴的太阳穴迸出蛛网状疼痛，她突然剧烈咳嗽，右手“不慎”碰翻鎏金茶杯。滚烫的茶水在玻璃茶几上漫漶，水渍诡异地形成顾氏集团的狼头Logo。当抢救设备的工作人员冲进画面时，没人注意到她将沾着茶水的指尖按在项圈背面——红宝石内部储存的税务资料正在自动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