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林语雪的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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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卷着银杏叶拍打工作室的玻璃，林语雪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目光从墙上未完成的 “数字森林” 壁画移向窗外。手机在画架上震动，李君浩的消息跳了出来：“大艺术家，中午想吃什么？本程序员带着外卖菜单前来报到。”

她咬着调色刀轻笑，指尖沾着的普鲁士蓝颜料在屏幕留下痕迹：“工作室拐角那家生煎包，多加醋！再带杯热拿铁，要双倍肉桂粉。” 发送键刚按下，背后就响起熟悉的声音：“这么惦记肉桂，是想把自己腌成秋天的味道？”

李君浩推开门，裹挟着寒意的风卷着几片银杏叶涌进来。他晃了晃手里的牛皮纸袋，热气透过纸袋氤氲出朦胧的水汽。目光扫过满地颜料罐，最终定格在墙上那幅初具规模的壁画 —— 深褐色的树干蜿蜒盘旋，枝桠间缠绕着发光的数据线，抽象的城市轮廓在背景中若隐若现，几片金箔点缀其上，像极了深秋夜空中闪烁的寒星。“这是给新开的艺术酒店画的？风格比你之前的作品更…… 科幻？”

林语雪跳下高脚凳，马尾辫随着动作轻晃，发梢蹭过她沾着颜料的脖颈。接过拿铁猛吸一口，肉桂与咖啡的香气驱散了指尖的凉意：“甲方想要‘数字森林’的概念，我琢磨着用丙烯表现树木肌理，再用金箔和荧光颜料模拟数据流。” 她突然眼睛发亮，拉着李君浩的手腕凑近壁画，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你看这个数据藤蔓，本来画得中规中矩，后来想起你说写代码时要找到‘逻辑的曲线’，就改成现在这样缠绕的形态了！”

李君浩低头时，两人鼻尖几乎相触。他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松节油混着肉桂香，心跳漏了半拍。“原来我的日常念叨，都成了林大画家的灵感素材？” 他笑着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不过说真的，这些交错的线条，确实有点像我调试算法时画的流程图，看似杂乱，实则暗含规律。”

“哟，李工程师这是要跨界点评艺术？” 林语雪挑眉，用沾着金色颜料的手指戳他胸口，在他黑色毛衣上留下个闪亮的印记，“那你说说，这团像星云的数据旋涡，用代码怎么实现动态效果？” 她指着画面右上角那片由荧光蓝和银白交织的区域，颜料堆叠出立体的质感。

李君浩盯着那片区域，脑海中飞速运转。走到画架旁抽出一张素描纸，又翻出林语雪的炭笔：“可以用粒子系统模拟星云扩散，再通过三角函数控制颜色渐变……” 他边说边在纸上勾勒，炭笔线条时而流畅时而停顿，“关键是找到随机性和秩序感的平衡，就像你在画布上泼洒颜料后，还要用画笔调整细节。”

林语雪托着下巴蹲在他身边，发尾扫过他的手背。“你讲解代码的样子，和上次追踪黑粉时一样专注。” 她突然凑近，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不过这次没皱眉头，进步很大。”

李君浩耳尖泛红，正要回应，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工作群里贺经理的消息不断弹出：“小李，新项目的数据接口出了严重问题，立刻回公司！”

“又要走了？” 林语雪的声音低下去，起身收拾散落的画笔，将狼毫笔按长短插进笔筒，金属笔杆碰撞发出轻响。

李君浩从背后环住她，下巴蹭着她柔软的发顶：“最多三小时，晚上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日料，听说有季节限定的秋刀鱼。” 他瞥见画架旁的日历，11 月 15 日被红笔圈起，旁边写着 “初稿确认”，“等你这幅画完成，我们去天平山看枫叶好不好？你写生，我帮你背画具。”

林语雪转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对了，下周五有个艺术沙龙，主办方邀请我去分享创作理念。你…… 要不要当特邀嘉宾？讲讲代码和艺术的跨界灵感？”

李君浩愣住，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期待，喉咙发紧：“我从来没在公众场合讲过话，而且台下都是艺术家，我去不会冷场吗？”

“不会！” 林语雪晃着他的手臂，“你上次说的‘数据可视化是数字时代的抽象画’，我记了整整三页笔记！” 她狡黠地笑，“而且我跟主办方说好了，嘉宾不来，我也不上台。”

李君浩无奈又宠溺地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知道了，林大小姐。等我先把代码的‘坑’填完，就去艺术圈‘冒险’。”

其实，林语雪最近还接了个重磅项目 —— 为知名企业家周正的别墅客厅绘制壁画。这位商界大亨在一次艺术展上被林语雪的作品震撼，当场决定邀请她为自家打造一幅独一无二的艺术作品。

“甲方要求既要体现文化底蕴，又要有现代艺术感。” 某天晚上，林语雪窝在李君浩怀里，皱着眉头翻着设计草图，“我想用《山海经》做灵感，但普通的具象画法太传统，抽象表现又怕失去神韵，好难把握。”

李君浩接过草图，目光扫过那些线条勾勒的奇珍异兽：“像把古老神话翻译成现代语言？或许可以用几何解构的方式，把烛龙、饕餮这些形象拆分成色块和线条，再用动态的排列组合体现神秘感。” 他突然坐直身子，“我记得有个开源图形库 processing，能实时渲染图形，要不要试试用它做效果测试？”

在李君浩的指导下，林语雪盯着电脑屏幕，看着自己手绘的草图逐渐变成可交互的动态画面。烛龙的身体在屏幕上扭曲盘旋，鳞片随着鼠标滑动变换颜色，她眼睛亮得惊人：“太神奇了！原来代码能让静态的画活过来！你看这个眼睛的发光效果，用代码实现比传统颜料层次丰富太多！”

到了去别墅实地考察的日子，李君浩特意请了半天假陪同。那栋别墅坐落在半山腰，推开客厅的落地窗，远处层林尽染的秋景扑面而来。八米高的空白墙面像巨大的画布，在阳光下泛着冷白的光。

“林小姐，老板希望这幅壁画能成为整个客厅的灵魂。” 管家带着他们参观，“不过这面墙采用特殊防潮材料，普通颜料可能附着性不好。”

林语雪仰头盯着墙面，食指无意识摩挲着下巴：“或许可以尝试岩彩画法？用矿物颜料混合胶水，既能保证色彩持久，颗粒质感也能增强立体感。浩子，你觉得用代码模拟不同矿物颗粒的折射效果，能不能帮我选色？”

李君浩掏出手机开始计算：“理论上可行。把颜料颗粒大小、折射率等参数输入算法，就能生成不同光照下的色彩模型。不过……” 他突然皱眉，“这么高的墙面，你打算怎么画？普通脚手架安全系数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