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手术灯下的等待与无声的认可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医院急救中心手术室外，时间仿佛被粘稠的消毒水浸泡过，流淌得异常缓慢。刺目的“手术中”红灯亮着，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走廊里唯一的等待者。

吴天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长椅，身体挺得笔直，如同标枪。他身上还穿着那套沾染了灰尘、硝烟和约翰血迹的警服，在洁白得刺眼的医院走廊里显得格格不入，像一块从战场上直接搬来的黑色礁石。他双手交叉放在膝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目光看似平静地落在对面墙壁一块关于“心肺复苏术”的宣传画上，但眼底深处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焦虑？当然有。约翰被推进去已经快两个小时了，手术室的门紧闭着，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左腿股动脉附近被7.62mm步枪弹穿透…这绝不是轻伤。失血量那么大，手术风险极高。这个曾经歧视他、如今却成为过命搭档的老警察，此刻正躺在里面与死神搏斗。

愤怒？对那群突然出现、火力狂暴的亡命徒？对隐藏在橡树街1431\/1432号背后的罪恶？那股刺鼻的化学品气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与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讽刺。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沉重。重生以来，从缉毒基地的牺牲，到洛城街头的枪火，再到此刻手术室门外的煎熬，命运似乎从未给过他片刻真正的安宁。系统的存在和力量的提升，并不能完全消弭这种精神上的重压。

就在他心神紧绷之际，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

叮！内部调查（IAb）初步核查完成。

基于现场多角度执法记录仪录像含宿主肩章摄像头完整记录、弹道吻合分析、支援单位目击证词、尸体证据链，结合宿主行动报告及局长背书，初步判定：宿主在橡树街武装袭击事件中，所有武力使用均为合法自卫及保护搭档生命，符合武力使用政策最高标准。

结论：无违规行为（No policy Violation Found）。

“无违规行为…” 吴天在心中默念，紧绷的肩线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这在意料之中，但官方的初步结论，就像卸下了一块无形的石头。至少，在程序上，他暂时安全了。这让他能更专注于眼前。

不知又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

“手术中”的红灯，熄灭了。

吴天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他几步跨到手术室门口，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

门被推开，主刀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手术后的疲惫，但眼神是平和的。他摘掉口罩，看向吴天：“吴警官？”

“是我！医生，约翰·墨菲警官他…” 吴天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手术很成功。” 医生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子弹没有伤及主要动脉和神经主干，但造成了严重的肌肉撕裂和骨裂。我们清除了所有碎片，修复了血管和肌肉，对骨折部位进行了内固定。失血量很大，但送医及时，输血后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他现在在麻醉恢复期，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 医生顿了顿，“左腿功能恢复需要漫长的康复训练，他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执行一线巡逻任务了。”

没有生命危险！

这五个字如同天籁，瞬间驱散了吴天心中积聚的所有阴霾。至于漫长的康复…那至少意味着人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谢谢！医生，非常感谢！” 吴天由衷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释然。

“职责所在。” 医生点点头，“病人稍后会转入重症监护室IcU观察24小时，如果情况稳定，再转入普通病房。现在还不能探视。”

“明白。” 吴天目送医生离开，长长地、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他重新坐回长椅，这一次，背脊不再那么僵硬。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其中夹杂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没过多久，医院走廊的安静被一阵刻意压低却依然清晰的脚步声打破。一群穿着熟悉蓝色制服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是西区分局的同事们。

带队的正是他们的值班警长，罗伯特·海耶斯，一个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老警察。他身后跟着几位熟悉的巡警，还有缉毒组的两位便衣探员——显然，橡树街的案子已经震惊了整个分局。

海耶斯警长走到吴天面前，目光在他染血的制服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伸出手，用力地握住了吴天的手。他的手很粗糙，很有力。

“吴，” 海耶斯警长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刚收到消息，约翰脱离危险了。这他妈的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下身后的同事们，目光重新聚焦在吴天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和一丝…敬意。

“橡树街那边…我们都听说了。八个AK…老天！” 他身后的一个年轻巡警忍不住低呼，看向吴天的眼神充满了震撼和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