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中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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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墨，渐渐浸透窗棂。君无痕倚坐在雕花檀木椅上，案头的宣纸上墨迹未干，却已被他揉成团，弃在竹篓里。铜制烛台上，红烛正吐着芯子，跳跃的火苗将他的影子在青砖墙上拉得忽长忽短，宛如他此刻凌乱不堪的思绪。

三日前收到的密函还静静地躺在案头，牛皮信封边角已被摩挲得发毛。字迹是熟悉的飞白体，寥寥数语却字字千钧——江湖传闻已久的“九转还魂丹”重现江湖，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而师门交付的任务，正是要他寻回这颗能起死回生的圣药，可这背后，分明藏着无数明枪暗箭。

窗外，夜风掠过檐角的铜铃，发出细碎的清响。君无痕起身推开窗，月光如水倾泻而入，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如蛰伏的巨兽，影影绰绰。记忆忽然被拉回三年前，同样是这样的月夜，他跪在师父榻前，聆听最后的教诲。那时师父的声音已虚弱得几不可闻，却仍紧紧攥着他的手：“无痕，江湖险恶，万事不可轻信。”

案头的青铜香炉飘来袅袅沉香，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这几日，他已暗中探得消息，药王谷、幽冥教都对这颗丹药志在必得。药王谷向来以济世救人自居，可近年来行事愈发诡谲；幽冥教更是臭名昭着，手段狠辣，若让丹药落入他们手中，不知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叩叩——”两声轻响打断了他的思绪。门外传来师弟的声音：“师兄，李前辈来了。”君无痕敛去眼中的锋芒，整了整衣襟，缓步开门。门外，李师叔负手而立，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却在看到他时柔和了几分：“无痕，可知此次任务的凶险？”

两人在厅中落座，丫鬟奉上香茗。李师叔端起茶盏，却未饮，只是凝视着茶汤中的倒影：“药王谷表面与我们交好，实则早有嫌隙；幽冥教更不必说，上次围剿他们的分舵，结下的仇怨不浅。这颗丹药，既是机缘，也是祸端。”

君无痕垂眸沉思，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他想起初入江湖时的意气风发，那时总以为行侠仗义、匡扶正义不过是举手之劳。可随着阅历渐长，才明白江湖不是非黑即白，更多的是灰色地带，是利益纠葛，是人心难测。

夜风穿堂而过，烛火猛地晃了晃，险些熄灭。君无痕伸手拢住火苗，火光映得他面容坚毅。片刻后，他抬眸看向李师叔，目光坚定：“师叔，弟子明白其中凶险。但这颗丹药若能寻回，或许能救治许多人。至于各方势力……”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弟子自会小心应对，绝不会让师门蒙羞。”

李师叔欣慰地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这是你师父生前留下的，说若有一日你遇到生死难关，可打开看看。”君无痕双手接过锦囊，触手温热，仿佛还带着师父的体温。他小心翼翼地将锦囊贴身藏好，心中某一处柔软被触动，却也更加坚定了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