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如何呢？又能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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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只剩下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p>

出了东厢房，阳光有些刺眼。</p>

秦望舒微微眯了眯眼。</p>

丁嬷嬷看着她，见她神色淡然，仿佛刚才那场闹剧的主角不是她。</p>

她沉默了片刻，心中却不由得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p>

这位养孙女，比她想象中，要沉得住气，也狠得下心。</p>

“小姐受委屈了。”丁嬷嬷最终还是说了一句。</p>

秦望舒抬起眼，看着这位满脸褶皱，神情严肃的老人，轻轻摇了摇头。</p>

“她们不配让我觉得委屈。”</p>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平静。</p>

她从丁嬷嬷手中拿过那支失而复得的金簪，放入身后春桃捧着的妆匣内。</p>

合上匣盖的瞬间，也仿佛将所有纷乱的情绪，一并关了进去。</p>

“倒是劳烦嬷嬷替我出头了。”</p>

“这是老奴分内之事。苏家的规矩，不容任何人践踏。”丁嬷嬷的语气又恢复了那份刻板。</p>

“小姐若无其他吩咐，老奴便先去向家主复命。”</p>

“嬷嬷请便。”</p>

丁嬷嬷对着她微微颔首，转身带着人离开了兰园。</p>

春桃看着被锁上的东厢房，又看了看地上那些被追回来的衣物和首饰，脸上满是解气的快意，眼睛都亮晶晶的。</p>

“小姐！您太厉害了！总算是狠狠治了她们一回！”</p>

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p>

“您是没瞧见，方才沈清柔那张脸，白得跟鬼一样！还有她娘，骂得越凶，就越说明她怕了！”</p>

“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还敢不敢偷拿您的东西！”</p>

春桃叽叽喳喳地说着，满心都是扬眉吐气的舒畅。</p>

秦望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幽深。</p>

治了她们？</p>

不。</p>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p>

从小到大，沈莉把她养成了一个性格木讷，胆小缺爱的“乖孩子”。</p>

前世，她便是因为沈莉一句“我是你娘”，处处退让。</p>

因为沈清柔几滴鳄鱼的眼泪，次次心软。</p>

最终，她们将她的退让当成懦弱，将她的心软视为愚蠢，得寸进尺，步步紧逼，直到将她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p>

今天这一场，看似是为了几件衣服，一支金簪。</p>

可她真正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身外之物。</p>

而是为了试探那双无形的手，那所谓的“剧本”，它的底线，究竟在哪里。</p>

下个月，西山马场那场戏，前世也有沈清柔的推波助澜。</p>

她倒要看看。</p>

这一次，当棋子不再顺从时，那执棋的手，又会如何落子？</p>

是会再次强行“修正”，让她身不由己？</p>

还是会另起波澜，掀起更大的风浪，将一切推回原点？</p>

她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p>

这一世，她不仅要握住自己的命。</p>

还要将那些妄图操控她人生的东西，一笔一划，都彻底抹去。</p>

她转头，对还在兴奋的春桃微微一笑。</p>

“春桃。”</p>

“把那件撕坏的衣服，烧了。”</p>

“烧得干净些。”</p>